那麼幾個人,二黑子自然挑起大梁,安排人手,像是打陣地戰般,守著拆遷隊。
二黑子啐了一口,罵道:“滾吧,假惺惺的,看著噁心。叫你們總經理來說話,一千五,他媽坑人呢。事情可大可小,真要弄大了,你們也不好過。”
二黑子身後的幾人跟著開罵,絲毫不留情面,他們大多二十歲年紀,有兩個中年人,穩重些站在後面。
豹哥等人不以為意,隨他們罵,好說話得很。他身後的混混,懶散的曬著餘暉,眯著眼睛盯著二黑子幾人,兇光閃閃。
吳明看在眼裡,瞥見不遠處幾個黑影,恰好從破舊的房屋出來,翻牆走掉。
“有些不對勁。”吳明對木青道,“似乎有人轉進廠裡,可能搞破壞。去通知他們,怕疏忽了,後果難料。”
木青臉色凝重,向紅星廠的中年人招手。
“老劉,剛才有人鑽進廠子,小心些。”木青提醒道。
老劉點頭道:“知道,那些王八羔子想在內部搞破壞。美得他。我會讓二黑子注意的。放心,毛主席教我們打得就是持久戰。二黑子說,開發商耗不起,每天的銀行貸款都是天文數字,咱們就耗死他。一千五太黑了。這片商品房要是起來,起價最起碼三萬。”
木青嘆道:“咱們也沒辦法,只能這樣做。”
老劉走後,在二黑子耳根說了幾句,回到後面,筆直站著,活生生的門神。
二黑子兩眼一突,冷冷一笑,說道:“人家叫你豹哥,我可不在意。你要是敢玩陰的,看我不弄死你。”
豹哥聳聳肩,揮揮手,十幾個流氓悠哉走掉,沒有理會二黑子的威脅,反倒豎起中指,哈哈大笑而去。
二黑子噴出口水,怒道:“看你們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天色已黑,313公交八點最後一班,吳明二人還要趕車,便告辭離去。臨走前,留下號碼,告訴木青有事可以找他。
回去的路上,柳非煙抱著調研表,覺得心中沉甸甸的。出生官家,從小沒受苦,對於民生疾苦,非常敏感。
“你說要怎麼辦?”柳非煙擔心道,“那些人都不像好說話的,要是強拆,紅星廠的人都沒地方說理。”
“不是還有法律嗎?”吳明笑道,“咱們管不了的。”
“可是……”
吳明打斷道:“算了吧,做好本分就行。這種事情全國各地都有,國家要成熟,需要代價的。”
“難道百姓的利益就是代價?”柳非煙氣道。
吳明覺得沒有必要爭論華而不實的問題,就算爭論到明年都不會有結果。任何事情,一旦摻雜立場,會變得極其複雜。
“世界上沒有誰對誰錯,只是誰更強大。”吳明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柳非煙心中有些憤怒,不是因為吳明不理會,而是因為他的的不認同。原本以為他會和她有相同的感受,這樣大家的共同言語便很多,自然而然的聊下去。可是吳明沒有,甚至連附和的表情都沒有。
兩個人的距離由於感情上的不認同,似乎拉遠了。
柳非煙扣著手上的調研表,氣呼呼的,扭頭看向窗外。夜色降臨,窗外模糊一片,只有寥寥的星辰閃爍,照亮了前行的路。
“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柳非煙這般猜想到,“我不信你一直不說話!”
但柳非煙低估吳明的忍耐,整整兩個半小時,吳明躺在椅子上,像是睡著了,發出微微的鼾聲。公車上,除了司機,就只剩他們兩人。
下意思收縮著肩膀,柳非煙就要說話時,公交車終點站到了。
悻悻閉上微張的殷桃小嘴,柳非煙下車便往學校方向奔走,不理會吳明。
“竟然不跟我說話,”柳非煙越想越不爽,腳步越來越快,待走了幾分鐘,感覺到周圍空空如也,猛然回頭,卻已不見吳明蹤影,心中怨氣陡生,哼道,“居然丟下我走了,還是不是男人!”
望著身後的漆黑,柳非煙失望至極,大聲道:“吳明,你這個混蛋,大混蛋!”
沒有回應,柳非煙氣得雙眼紅了,再道:“我別讓我看見你,見一次,罵一下,你不是男人!”
“我什麼時候不是男人了?”柳非煙突然聽到耳邊熟悉的聲音,驚異的扭頭,只見吳明居然站在了前面,手裡夾著一根菸。
“你……”柳非煙嗔怒道,“怎麼跑到我前面!”
吳明無奈道:“我為什麼不能跑到你前面,你前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柳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