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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當歸

,不由噤聲。

她瞳色偏淡,陽光下如同剔透而無雜質的琥珀,清澈純粹。眼神淡得像一汪永遠不會有波瀾的湖水,乾淨得能夠映照出湖底細碎鋪陳的鵝卵石,細看又很容易陷進去,彷彿表面的平靜之下,隱藏了許多不可為人道的秘密。

大叔喏喏,設定好目的地後,打著方向盤駛入環道。

雲橋鎮緊鄰南鄉市區,離開機場範圍便進入寬闊鄉路,兩側灌木叢生,矮松林立,一片蔥鬱中偶爾夾雜著三兩簇枯黃的葉尖,大約是前些日子霜凍返寒,沒捱得住風吹。

姜韞宜雙臂環胸,懨懨地耷拉著眼皮,打了個哈欠。

昏昏欲睡時,耳邊漸漸傳來人聲,車窗外嘈雜喧鬧,合著車內不知何時開啟的廣播振入耳骨:“下面插播一則訊息:十六號凌晨,科蘇山境內發生泥石流,兩人當場遇難,四人失蹤......”

“姑娘,就給你送到這兒了撒。”大叔把車停在路邊,從後備箱裡拎出姜韞宜的行李箱。

姜韞宜揣著手站在路邊,和煦暖風撲面而來,驅散了長途跋涉的一點倦意。

播音腔順著車窗縫隙飄出來:“據悉,失蹤人口主要為當地美院學生,其中包括受邀帶隊的知名青年畫家......”

大叔聽見被困進山裡的都是學生,禁不住哎呦咂舌:“好端端的怎麼就攤上這種事哦,噶嘛年輕滴伢兒。”

“年輕人在外多當心撒。”大叔上下打量過姜韞宜,向她點點頭,回到車內。

姜韞宜愣了愣:“謝謝師傅。”

大叔靦腆地摸摸後腦,擺擺手說不妨事。

車開走後,姜韞宜推著箱子軋過斑馬線,慢吞吞走到路對面。

她循著記憶中的地址沿途摸索,找到十一號時,緩緩停下腳步,仰面望向上方的店名牌匾,眼前稍顯陌生的門頭彷彿與過去熟悉的小院被時光分割成毫不相干的兩半。

雲橋鎮的房子高度有限,大多是兩層小樓,至桂安巷一帶尤為明顯。

當地人習慣將一層空間騰出來做鋪面,二層私人居住,方便省事。早年家家戶戶都會在樓房前面的空地上搭起草棚,圍出一方狹小院落,夏夜觀星,冬晝沐陽。

條件稍好一些的人家還會花錢請瓦匠上門砌磚牆,遇上颳風下雨的天氣,院子不容易塌。十一號也不例外,那時院牆外側爬滿葡萄藤,纏繞蜿蜒的藤蔓間支起幾個木架,新鮮出水的染布迎風飛揚。

這些布綢大多藍白相間,花色繁複,像青花瓷瓶身的圖案,拓印在柔軟的布料上,淌進水中,散入風裡,瞬間具有了流動的形態,似乎任何堅硬鋒利輪廓分明的東西都能在江南的晚風間化作柔軟線條。

靛藍與純白,兩種極為樸實的色調,卻糅出靜謐如同浩瀚星空的視覺效果。

可惜的是,去歲雲橋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