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的話,可以。”
南鄉的冬天很少下雨,陽光並不強烈,但日照時間長。有時因為將近開春的緣故,午後會拂過一陣和煦繾綣的風,正適合晾乾布料。
“您在這裡留個地址和手機號吧,後面有什麼問題方便聯絡。”姜韞宜把地址簿推過去,伸指點了點冊子右下方。
李阿姨一筆一劃填好,把紙筆還給她:“攏共多少錢吶?”
姜韞宜想了想,報了個數字:“您看著先給小几百訂金就成,要是染不好,這錢我還退給您。”
李阿姨爽快地付了二百訂金。
姜韞宜開好收據交給她,兩人就細節方面又聊了半個多小時,接待臺下方的發財聽得昏昏欲睡。
全部敲定下時,李阿姨滿意地拍拍姜韞宜的肩膀,發出邀請:“等請帖出來了,我送一份給你,一定要來吃酒吶。”
姜韞宜目送她離開,整理完單據,伸了個懶腰,趴在接待臺邊向外看。
傍晚暮色四合,橙紅霞光染鍍層雲邊緣,烙下一圈璀璨金痕。道路兩側的小攤正在慢慢向店裡收縮,只餘下稀疏幾家,仍舊守在店外。
南鄉人都不愛晚上出門,他們習慣早早收工,和家人一起享受悠閒寧靜的夜晚。因此,非旅遊旺季時夜市基本不開。
十二月的雲橋鎮並未進入旅遊季,桂安巷的夜晚如往常一樣安靜。
姜韞宜看了眼時間,估摸著晚點不大可能再有生意上門,走出去把招牌拿進來,關上了半扇店門。
靠在她腿邊打盹兒的賀發財失去倚仗,一不留神兒在地上打了個滾,屁股撞到接待臺的桌角才清醒過來。
藍印花布改制的貓外套徹底崩開,成了一件破布掛在他身上。
“喵?”談完啦?
他小跑到姜韞宜身邊,抬爪拍拍她。
姜韞宜俯身撈起貓,單手揣著放回貓爬架,捻著它的鬍鬚問:“怎麼了?”
賀旻章表示沒什麼,但他不會說話,一張嘴就是一串黏黏糊糊的貓叫:“喵喵喵——”
“嗯?是不喜歡這身衣服嗎?”姜韞宜注意到四分五裂的前襟線,索性把小外套從貓身上扒了下來。
“喵?喵喵!”沒有沒有......橋豆麻袋!還我衣服!
賀旻章作為人活了二十多年,一時間難以接受作為貓的自己衣不蔽體。
他羞憤難當,貓眼圓睜,下意識地抬爪捂住前胸,絨絨長尾在空中晃出一抹弧度,正正好好遮住隱私部位。
一人一貓面面相覷。
幾秒後,姜韞宜率先敗下陣來,親手將那一小塊破布重新披在小貓肩頭。
賀旻章陡然生出一種錯覺,彷彿自己是古時花街柳巷的失足少男,被恩客救風塵後,披上一件沾著對方氣味的外衫。
姜韞宜也覺得氣氛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不過她想起新接的這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