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他舉爪問,“而且我現在也花不了這麼多錢。”
姜韞宜若有所思:“你的工資到時候可以專門存到一張卡里,怎麼用看你自己意願,買貓爬架也行,至於數額的話,不算很多吧。”
“我本來想請你老師來呢,可惜他病休了。”她衝著賀旻章伸手比了個數字,“當時我們給他的經紀人報了這個價,他的畫很好,你的肯定也不差,於我而言,也算是物有所值。”
賀旻章一下子感到被金錢抬到了不屬於自己的高度,滿腦袋裡迴響著“他的畫很好”幾個字。
他頗有些靦腆地湊過去,側頭問:“你也覺得我、我們賀老師的畫好嗎?”
姜韞宜很肯定地點頭:“藝術鑑賞我並不怎麼在行,好與不好肯定和你們專業的評判標準有所出入。”
從她的視角出發,美術、音樂、小說,這些創作性質的工作最能夠打動人的地方,在於它們展現出的那種強烈的故事性。
藍印花布便是如此。
凝聚在花版當中的審美,融入靛藍染料裡的自然之色,還有布里生花本身的美好寓意和歷史內涵,每一處背後都潛藏著歲月史書般深刻的痕跡。
“賀先生的畫也是如此。”
看完《限時狂想》,便彷彿身臨其境,真實地闖入一座南方小城,感受仲夏夜的潮熱,鳴蟬如在耳畔,晚星似在眼前。
尤其是《澀藤》中那串沉甸甸的葡萄,總讓她想起隔壁畫架旁愛哭的小男孩。
賀旻章似乎沒想到自己在姜韞宜那裡有如此之高的評價,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尾巴團在身後,蜷成一個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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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貓有一搭沒一搭地嘮了一整個晚上,姜韞宜噸噸灌了半壺水,終於想起廚房裡涼掉的晚餐。
她簡單把飯菜熱過,填飽肚子後收拾乾淨廚房,抱起賀旻章的畫朝樓上走。
暹羅貓形影不離。
他一路跟到房門前,卻踟躕著停下了腳步。
姜韞宜沒發現身後的小尾巴掉隊,徑直捧著一堆待刻的花版在書桌前坐下。
“那個......”門邊傳來一句弱弱的詢問,“我可以進來嗎?”
“嗯?”姜韞宜循聲轉頭,沒太理解他的意思,託著下巴懶懶地看他,“你是吸血鬼嗎?”
傳說中,吸血鬼必須取得屋主的同意才能進入屋內,來自人類的首肯相當於一種邀請。
賀旻章聽懂了她話中的未盡之意,倚著牆,尷尬地低下頭和地板大眼瞪小眼,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就地埋了。
他慢吞吞地踱著步子朝裡走,小聲解釋:“主要你知道我不是真的貓,如果作為人類相處的話,我們之間是不是應該保持一點性別界限?”
話音剛落,賀旻章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老天爺,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姜韞宜聞言,倒是放下了手裡的刻刀,饒有興味地盯著他:“我覺得你說的有點道理。”
她伸手指了指床頭櫃邊的貓窩:“既然如此,你在二樓挑個住處吧,男女有別,同處一室的確不太合適。”
賀旻章瞪著雙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眼睜睜看著姜韞宜把貓窩拿下來,推到他面前,下巴朝門口抬了抬:“去吧。”
賀旻章只好拖著貓窩,一點一點往外挪。
為了方便動作,他把被子堆到了小窩另一頭,底部有一半絨絮因此露出來,失去重物壓制後,被行走間帶起的細小氣流託舉著騰起。
像六月飛雪,映照出暹羅貓落魄單薄的背影。
貓窩底部蹭過地板的摩擦聲中響起一聲“噗嗤”的輕笑,賀旻章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