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菲雅稍感不解的是:
“你真的要從窗戶爬進去?”
松鳴悠然應道:
“這樣才能顯得禮貌啊,你找個隱蔽的地方把風,聽到屋外有聲音立即吹口哨,聽到屋內有聲音的話……就當沒聽見好了。”
菲雅也不細究,淡淡哦了一聲:
“那你要注意安全。”
……
打發走了菲雅,松鳴從懷裡重新取出了一支草根,美美地叼在口中,隨後沿著屋後的下水管道,朝著菲雅指向的二樓大窗戶,利索地爬了上去。
至於為何要從窗戶爬上去?孫子有云——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松鳴的爬行速度很慢,慢到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聽見從窗戶傳來的潺潺水聲,慢到可以嗅到空氣中那微妙的令人蠢動的芬芳。
年輕,真好!
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攀爬,攀爬……伴隨著腦海中經典的旋律,松鳴一步步攀登著人生的巔峰,當他最終爬到窗邊的時候,他大概能數的清自己剛剛爬了多少步,心臟跳了多少下。
激動人心的時刻將要來臨!
此刻,呈現在松鳴眼前的是那動若脫兔、靜若處子的——
窗簾。
以及……一頭四肢緊貼牆面、作壁虎狀趴在窗前的豬!
沒錯,你沒看錯,真的是一頭四肢緊貼牆面、作壁虎狀趴在窗前的——
豬。
碧綠的草根自松鳴嘴邊滑落,一陣冷風吹著他蕭瑟的臉龐。
“這……”
松鳴揉揉眼睛,強行定了定神,朝那頭豬仔細看去。
這才發現,昏暗燈光裡那肥嚕嚕的一坨肉,並不全是豬,而是一個胖大叔的身體上長了只豬頭,大概有點像《西遊記》裡的豬八戒,但是看其打扮,要比豬八戒要時髦得多,接近《宮崎駿》裡男主角紅豬的扮相——
頭髮稀少而工整,兩撇八字鬍微微上翹,臉上帶著墨鏡,身穿筆挺的風衣,腳踏蹭亮的皮鞋,腰間還配著一柄暗紅色的長劍。
松鳴越看心裡越發毛。
於是捏著嗓子細聲道:
“靠,大半夜的頂個豬頭,你誰啊?”
不想那肥豬,竟張口說起人話來:
“噓……同一時間偷窺同一個女人,我們這也算是窺友了吧。”
“哈?”
松鳴哭笑不得,感覺自己品味再差,也不至於和頭豬一個喜好,正覺糟心時——
那肥豬突然換了個姿勢,竟單手吸在牆壁上,兩腿踩空,神情愜意地抽起了雪茄,煙霧繚繞中,張口用英文問道:
“What’sYourName,Boy?”
松鳴只覺詭異,渾身毛骨悚然,然而看著身旁隨風拂動的窗簾,很混魂飛窗內,心思完全不在肥豬身上,只冷冷答道:
“松鳴。”
肥豬搖了搖頭,露出失望之色:
“松鳴……只是個人造人嗎?”
“!”
松鳴心中巨震,這頭豬到底何許人也,居然一眼看出了他的身份!
但是他的臉上卻並無異色,依然披掛著如風的逼格,嘴裡用不太熟練的英文,以牙還牙問道:
“What’sYourName,PIG?”
然而那肥豬卻並不置氣,只咧嘴一笑,禮貌的將墨鏡推上了寬大的額頭:
“盧梭,阿莫爾盧梭。”
松鳴見那禮貌應答的認真模樣,反而覺得有些緊張:
“一頭豬有必要起這麼威風的名字嗎?”
盧梭將墨鏡落回眼前,隨即豎起風衣的領子,緊緊蓋住那壯實的粗脖子:
“豬……我的真身又被發現了啊。”
松鳴暴汗:
“這麼大塊豬頭,不被發現才奇怪吧!”
盧梭頂著豬頭,叼煙望月,幽幽嘆道:
“也好,也好,如此投機,我們也算是名副其實的窺友了。”
松鳴無語,一句嗆了回去:
“哪裡投機了,能別擋著我修行嗎?”
盧梭並不回話,一口氣將雪茄吸到了尾,手指優雅一彈,將菸屁股彈飛。
這時,他忽然聽到房間內的放水聲戛然而止,於是掀開窗簾,伸出豬頭探了進去,大概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妖嬈身影,不禁叫出聲來:
“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