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聲音很響亮,可師掌櫃的鼾聲也不小。
此等盛事,不知道引來了多少飄雲王國的子民前來圍觀,甚至還有其他三國的人遠道而來,可在師掌櫃看來,還沒有他的打盹兒重要。
“下面開始抽籤,被點到名字的上來抽籤。”
“摩羯簡羽……黑澤譚林……”
三皇子說完賽程和賽制後,開始逐個點名。
抽籤很快結束,比鬥也隨即開始。
邢南正看得有趣,卻有一位客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來者是一位老人,長得孔武有力,卻是頭戴白綾,身披素衣。
師掌櫃依然在打盹兒,邢南則是略顯蒼白的臉上強擠出幾分笑容,迎上了那位老者。
老者對外面的比賽並沒有多看一眼,他徑自入了客棧,卻是選了最裡面的位子坐下。
“客官要些什麼?”邢南如往常一樣,先擦桌子,同時問道。
“你是邢南吧?”老者不答反問。
“是。”邢南臉色不變地回道,此刻他已經猜到,這老者應就是薛家家主薛大偉,在他的神識感應下,這老者乃是靈級高手。
“老夫薛大偉,有幾句話要問你,可否賞臉聊幾句?”薛大偉很直接地道。
“先點些酒菜如何?”邢南還是很平靜的樣子。
“喪子喪弟,家裡宛如廢墟,無心吃喝了。”薛大偉搖頭道。
邢南見薛大偉還算客氣,又想到這老傢伙當年和自己祖父邢豪乃是至交,便也坐了下來,客氣地道:“前輩有話請講,邢南洗耳恭聽。”
“你為一家奴,殺入薛家,大肆殺戮,有些過了。”薛大偉直視邢南,評判道。
“家奴的性命也是人命,況且此間關係,可不僅僅是死一位家奴那麼簡單,前輩應該明白其中利害。”邢南搖頭回道。
“我與你祖父邢豪,乃是生死至交,所以當年才會定下兩家的婚事,這些年來,我在閉關,不問家事,不曾想出關之後,竟是如此局面,你說,我該如何才好?”薛大偉一臉愁苦地道。
“前輩無需為此煩擾糾結,薛洪濤殺我相依為命的家奴,我便殺他,這是情理之中,我殺前輩兒子與兄弟,前輩也可為他們報仇,邢南接著便是。”邢南語無波瀾地道。
“這冤冤相報,何時能了?”薛大偉苦笑著道。
“我邢家已經只剩我一根獨苗,沒有誰會為我報仇的。”邢南也是苦笑了一聲。
邢南心裡非常清楚,薛大偉既然為自己兒子和兄弟頭戴白綾,必定不會輕易揭過此事,必定會為他們報仇。
至於薛大偉今日過來意欲何為,邢南則不必關心,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彼此都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
“殺子滅弟之仇,不能不報,不過我不會耍弄什麼陰謀與手段,待得四國俊傑比賽結束,老夫與你一戰,了結這段恩怨,如何?”
薛大偉終於說明來意,他不是來找邢南敘舊的,也不是來冰釋前嫌,而是來挑戰的。
他應該知道,霧隱客棧是不能硬闖的,也應該知道邢南與飄雲俊傑關係不錯,他只用這種挑戰來報仇,也只有這樣才能不觸怒霧隱客棧和飄雲俊傑,畢竟這是挑戰而非暗算。
挑戰是可以不接的,但若是接下,那便是死生各憑本事了。
“這幾日應該夠你養傷了。”薛大偉見邢南沉吟,又補充了一句。
“既然前輩有此決心,晚輩自當奉陪。”邢南終於是點頭了。
自己已經在薛家大鬧一場,讓得薛羅兩家損失慘重,如今倒是真沒有什麼理由再畏畏縮縮了。
昨天決定去往藍楓城,走出霧隱客棧的那一瞬間,他就決意要真正走出霧隱客棧,走出這間客棧的庇佑,以自己的能力來應對這個世界的危險與挑戰。
若只過一晚就再退縮回來,自己此生怕是也難有成就。
“實話說,我閉關不久就已經晉級劍靈境界,當初被桎梏多年,一朝突破如洪流洩閘,讓我修為不斷精進,如今我已經是四品劍靈。”薛大偉起身了,可卻非常誠懇地提醒了一句。
“那著實是可惜了,前輩本有機會衝擊一下劍宗境界的。”邢南並沒有意外或驚訝之色,反而嘆息了一句。
“你很自信,不錯,年輕人最需要自信,可就算有些本事,也不能狂妄。”
薛大偉說完後,就獨自走出了霧隱客棧,繼而向藍楓城走去。
邢南又到了櫃檯,默然看向外面的比賽,不知為何,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