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蠱老躬身一禮,旋即快步離去。
老者離開後,夏子衣走下大殿,看著地上散落的奏章,默默彎腰撿起。
殿外,一位位太監宮女看到裡面情況,卻沒有一人膽敢進去,唯有焦急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大殿之內終於有聲音傳出,平靜道,“來幾個人,把這些東西清理了。”
三位小太監和一位宮女聞言趕緊進殿,將地上毀壞的龍案,筆墨,碎瓷片快速收拾乾淨,不敢耽誤片刻。
宮女收拾東西時,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前方帝王,近距離觀察,心中不自覺一顫,趕忙又低下了頭。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陛下變了不少,容顏雖然看不出太大區別,但給人的感覺,卻和從前不太相同。
四個收拾完後,立刻退了出去,畏懼之色,難以掩飾。
整個皇宮中的人都知道,當今陛下是一位十分善良之人,給人的感覺總是平靜祥和,淡如秋水,像今日一般如此震怒的情況,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
大殿之中,夏子衣靜默思考,不發一言,過了許久,沉聲道,“來人。”
“在。”一位御前龍衛軍走來,恭敬道。
“宣太理司主前來議事。”夏子衣下令道。
“是。”龍衛軍將士領命,快步離去。
沒過多久,孔羽前來,看到殿中一直在等待的夏子衣,上前跪下,恭敬行禮,道:“參見陛下。”
“太理司主,派人嚴查壽山王府這兩日所有進出者,尤其是負責壽山王起居或者進入過壽山王房間之人,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立刻回報。”夏子衣沉聲道。
“遵命。”孔羽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領命道。
這個皇城中,有資格進出壽山王身邊的人屈指可數,身份地位可想而知,這一查下去,查不查得出下毒之人他不知道,但是平日裡很多心照不宣的事情,定然會暴露出來,怎麼查,或者查到什麼程度,確實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孔羽,你是知命侯推薦給朕的人,應當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莫要讓朕和知命侯失望。”夏子衣話中帶著警示之意道。
聞言,孔羽心中一慌,立刻再次跪下道,“微臣定然陛下不負所托。”
“下去吧。”夏子衣輕輕點頭,平淡道。
“是。”
孔羽起身,旋即滿懷心事地離去,在當今陛下面前,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大的壓力,這是機會卻也是考驗,侯爺明確曾許諾過他武侯之位,若說他不心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大夏武侯的威名,名震神州,象徵著最無上的榮耀。
這是千年以來,一代又一代武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武侯兩字代表的已不僅僅再是權勢和地位,而是一種信仰。
大夏千年,八方疆土,歷代都是一位武侯坐鎮一方,震懾之力,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在北蒙王庭,永夜神教,四極境一次次的征伐中,大夏之所以還能夠撐持至今,數位武侯,功不可沒。
亂世造英雄,而大夏武侯,就是大夏甚至天下人心中的英雄。
他承認自己渴望權勢,亦渴望別人敬仰的眼光。
侯爺給他的承諾,對他來說是無法拒絕的誘惑,除此之外,他也更清楚侯爺的冷酷無情,若是他一步走錯,侯爺絕對也會毫不留情地出手除掉他。
對他來說,選擇其實只有一個,按照現在的路堅定地走下去,即使因此得罪朝廷中其他重臣,也絕不能有任何動搖。
原因很簡單,再狠的朝廷重臣,也狠不過知命侯。
彌界山的數萬佛徒、雲嶺寨的四千匪患、還有不久前不肯歸順的勾陳派滿門,歷歷在目的警示,讓他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無論怎樣,都不可走到侯爺的對立面。
殿中,夏子衣看著離去的孔羽,心中思緒閃過,他用此人,一者是因為其太理司主的身份,另一方面,就是因為他戀權,戀名,而且惜命。
寧辰也曾提醒過他,此人可用,但需要敲打,喜愛權勢並不可恥,只要能把握底線,那便足夠。
武侯之位,需要絕對的功勞,沒有任何人例外,機會他可以給,就看孔羽能不能把握住。
四極境,忽雷王朝,雄兵不斷集結,四大王朝中最強大王朝這一次動了真怒,勢必要為先前的羞辱討回公道。
忽雷帝王親自點將,兩位皇室供奉都被編入軍中,歸身為三軍統帥的青花公指揮。
青花一脈是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