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眼前女子危險的目光,寧辰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
“我是被這位前輩強行拉來的,我什麼也沒做。”
自保和義氣面前,寧辰毫不猶豫選擇了自保,指證了主謀。
“你這個叛徒!”
青衣年輕人聞言,立刻跳腳,憤怒道。
“哦?是嗎?”
雲曼睩臉上笑容越發明媚,看著兩人,道,“可以啊,三更半夜,偷看姑娘沐浴,你們的道,修的真是清新脫俗。”
青衣年輕人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反駁。
一旁,寧辰也不敢作聲,接受批評。
木屋後的動靜,引得隔壁鐵匠夫婦和對面教書先生的注意,相繼走出。
“道德敗壞,為老不尊。”
教書先生淡淡說了一句話,嘲諷道。
“哎。”
鐵匠也輕輕一嘆,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同樣沒有什麼好臉色。
“煮茶的,你也不嫌丟人!”
婦人上前,拉過雲曼睩的手,神色溫和道,“雲姑娘沒被這個老傢伙佔去便宜吧。”
“沒有,姐姐放心。”雲曼睩笑道。
婦人聞言,臉色也才好看些,目光看著一片知命,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也跟著這個老不羞的傢伙一起做這種事。”
“心思齷齪唄。”雲曼睩適時的說了一句,皮笑肉不笑道。
寧辰閉嘴,絕不再狡辯,以免說多錯多。
“你呀。”
婦人輕聲一嘆,道,“好好的年輕人,跟誰學不好,非要跟這個煮茶的走到一起。”
寧辰低頭,一言不發。
一旁,青衣年輕人腦袋低的更深,不敢反駁半句。
批鬥大會整整開了小半個時辰,若非夜晚天寒,估計兩個罪人今晚就要被吐沫淹死。
半個時辰後,鐵匠夫婦,教書先生相繼回去,雲曼睩也回了屋子,將門反鎖。
天寒地凍的外面,寧辰和青衣年輕人面面相覷,尷尬無比。
“告辭。”
青衣年輕人很不仗義地朝自己屋子走去,把某人一人留下。
寧辰看著看著背影,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踹上一腳。
後方,屋子燈火熄滅,獨留寧辰一人站在外面,無家可歸。
夜風吹過,寒冷徹骨,寧辰身子微微顫了顫,修煉之身,竟是也感受到了一絲冷意。
這時,對面屋門,吱呀一聲開啟,教書先生走出,淡淡道,“沒地方去?”
“嗯。”寧辰點頭道。
“過來坐坐?”教書先生道。
“多謝。”
寧辰頷首,邁步朝前方走去。
教書先生的屋子,相較老酒鬼留下的木屋要大一些,燈火跳動,照亮昏暗的屋子。
木屋擺設很別緻,也很簡單,屋中最顯眼便是一個書架上,書架上擺放著許多古卷和竹簡,有些竹簡已經十分古老,穿竹簡的麻繩都已快要磨斷。
“前來悟道?”教書先生問道。
“嗯。”寧辰點頭應道。
“修的什麼道?”教書先生繼續問道。
“劍道。”寧辰回答道。
這兩日,這個問題,他已回答了不知多少次。
“那便是殺戮劍道了。”
這次,教書先生沒有再問,直接確認道。
“先生如何得知?”寧辰訝異道。
“看出來的。”
教書先生平靜道,“你身上的血氣,在外面或許有修為掩蓋,不明顯,但在這渭城,任何人的修為都要受到壓制,一個人的本質更容易顯現,吾能看出,你本心不壞,不過,這一身的血氣,卻是比那些大奸大惡之人還要濃郁。”
“先生眼力,在下佩服。”
寧辰輕聲道,“不知先生,所修何道?”
“儒道。”
教書先生看著一桌的書卷,道,“只是,近些年來,越修越覺自己的淺薄。”
“儒門之道,博大精深,在下年少時,曾認識過一位儒道大成者,被世人尊稱為夫子,修為雖不如先生,對於儒道的理解,卻是天下唯一。”寧辰開口道。
“哦?”
教書先生聞言,面露凝色,道,“你所說的這位夫子,如今可還活著?”
寧辰搖頭,道,“為護蒼生,戰死了。”
教書先生眸中閃過遺憾之色,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