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剛要開口,老爸沉聲說:“別問了,快去!”我轉身就走,心裡卻一陣嘀咕,找那個神棍幹什麼,老爸啊老爸,你怎麼說也是高中畢業的,怎麼就愛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呢?
我們縣城不大,不到十分鐘我就跑到了縣城口平房,找到第三家,黑燈瞎火的,敲了敲門也沒人應答,我往後退了一步,剛要叫喊一嗓子,忽的腳下一滑,當的一下摔倒在地,手臂上劃出一道血口子,疼得我直咧咧。
“你瞧,我都說了今天不要出門,否則就有血光之災,你看看,中招了吧,嘿嘿嘿。”房頂之上傳來一陣笑聲,我站起來退了幾步,抬頭一看,那平房之上坐著個人,正是那所謂的周先生。周先生嘴裡笑著,頭卻始終抬著望著漆黑的夜空,另一隻手來回掐指,不知道在做什麼。
“周先生,我爸讓我……”我忍著疼開口,那周先生卻忽的站起來擺了擺手,笑著說:“我知道,我們這就去。”他說著旁邊的梯子上往下爬,我心中一陣嘀咕,他知道?難道還真的是個通靈的老爺?
心裡這麼一想,我頓時覺得一陣冷氣透體傳來。周先生下了樓梯,走進房門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換了一件青色大衣,像是披風一樣,肩膀上帶著一個大包裹,然後朝著路口走去,也不管我,我趕忙跟上。
等我到了麻姑家,那周先生已經在照看女嬰,麻姑和我老爸都神色恭敬。周先生看完女嬰,轉過身子,一臉凝重。麻姑急道:“周先生,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那周先生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髮,眼珠子一轉,說:“你們帶著女嬰從醫院回來,是從哪條路回來的?”
麻姑一愣,回頭看著自己兒子和媳婦,小媳婦兒說:“順著融合路走回來的。”他話音剛落,周先生一個箭步衝過來,對著那小媳婦兒就是一陣狂嗅,把小媳婦兒嚇得直往自己老公身後躲。周先生站直了腰,點點頭,自言自語:“果然,果然。”
他揮了揮手,說:“我出去一趟,你跟我來。”他指了指我,然後轉身出門,我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走出裡屋,剛出大門,他忽的蹲下身子,從包裹裡掏出兩隻蠟燭,一紅一白,紅長白短,點燃了插在門口,對愣在一邊的麻姑說:“守著蠟燭不要滅了,等我回來。”麻姑連連點頭。
我跟著周先生一路小跑,到了融合路旁邊的荷花灣停了下來。這荷花灣是縣城裡的一處水景,夏天的時候流水潺潺,荷葉飄搖,煞是好看。不過晚上就是漆黑一片,只能聽到流水的聲音。
我試探著開口:“周先生,那女嬰怎麼了?”周先生面對著荷花灣,隨口說:“她被這裡的水鬼奪了魂,過了今晚魂搶不回來,那女嬰就死了。”
我瞪大眼睛,說:“奪了魂兒?”
周先生點點頭,忽的蹲下來,從包裹裡拿出一個金色的小香爐,三株紅色的線香,一道黃紙,一支毛筆,他將線香點燃插在香爐裡,然後拿著毛筆走到我身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忽的抓住我的手臂,然後使勁一敲,我剛剛凝固的傷口立馬流出血來,疼痛鑽心,我大叫一聲,他卻用毛筆在我的手臂上來回滾動,沾滿了血,這才扭回去在黃紙上寫寫畫畫。
我怒道:“你有病啊,神經病!”罵完轉身就走,心裡更是痛恨我自己,怎麼說也是社會主義科學青年,我怎麼會神經兮兮的跟著這個神棍來這裡發瘋。我越想越氣,剛走兩步,一陣陰風忽的從背後升起,直達後腦,我渾身止不住一震,繼而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低頭一看,連著荷花灣的下水道口,竟然跑出幾十只的黑老鼠!
黑老鼠也算是我們縣城的地方產物,它比一般的老鼠要小,但尾巴卻很長,一般老宅子裡能夠見到幾隻,我從小到大也就只見過幾只,現在這密密麻麻的幾十只嚇壞了我,背後的陰風更強,周圍的場景太過詭異,讓我忍不住回頭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把我嚇出尿來。
那幾十隻黑老鼠齊刷刷的朝著周先生衝過去,圍著他一圈,然後直接跳進荷花灣裡,撲通之聲不絕於耳,再看那周先生,盤腿坐在地上,嘴裡唸唸有詞,手裡一道黃紙往前一戳,那黃紙也怪異,竟然飄飄蕩蕩不往下落,完全顛覆了我這麼多年來學習的牛頓力學,最讓我嚇尿的是,這麼強烈的陰風裡,他面前的金色香爐三株線香,煙竟然比直而起,絲毫不動!
那黃紙緩緩落入蓮花灣,周先生陡然站起,平地一聲怒喝:“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還不放開,小心我把你打的魂飛魄散!”
“啥?”我走也不敢走,只能緩緩靠近周先生,嚥下一口唾沫,說:“你,你是在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