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為了某種信仰而死,他們是因為恐懼,因為命令而死,而命令不是信仰,更沒有熱度。
秦墨並未可憐他們,因為眼前的這些青牛魔都是他的敵人,人族與異族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這時候他毫不猶豫的踏出了第二步,而他距離危險也近了一步,他既然已經決定,就絕不會耍賴,他一定會走出這十步。
秦墨甚至沒有應對十步之後,所面臨危險的把握,他甚至感覺,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即便神獄斂息決與簑衣的防護極為逆天,可他依舊不相信,他能在一個五氣朝元和三花聚頂巔峰的強者全力一擊下存活。
但他依舊沒有猶豫,他不想死,就像他說的那樣,他不想死的時候,誰讓他死都不行。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也並非是因為受到什麼脅迫,換做是之前,如果梵天答應了南宮墨軒的請求,然後再行此事,秦墨堅決不會出來,哪怕百萬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去犧牲自己,而換取所謂的大義。
可現在不一樣,秦墨是自己選擇走出來的,他認為身為人族的一份子,他有必要去犧牲某些東西,從而換取對同袍的義氣,但不是大義。
他此刻所做的這些,僅僅只是因為他是一個人族,也同樣因為沒有人逼迫他,他是主動去獻身的。
所以他沒有恐懼,相反他感覺很爽,對,送死都送的很爽,他甚至感覺一身輕鬆,這種感覺如果硬是要用什麼詞來形容,秦墨還真能找到一個,這是“自由”。
在如此自由的情況下,他覺得他應該做些什麼,做一些身為人族應該做的事情,所以他能從天鬼的驚懼下,變得平靜。
當他踏出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乃至踏出第九步時,他依舊沒有恐懼,哪怕死亡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
而此時,梵天幾乎將他恨的咬牙切齒,他身上散發著恐怖的氣息,以他相當於五氣朝元巔峰的實力,要殺秦墨,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只要秦墨踏出最後一步,走出這戰船的屏障,他便必死無疑。
雙方達成契約,秦墨若是想要違背契約,將會受到天罰,那將比一個五氣朝元巔峰的強者更恐怖。
古力魂也同樣盯著秦墨,九萬精銳青牛魔,血灑虛空,只換這位人族絕世天才一命,他希望這是值得的。
人族這邊,看著九萬青牛魔血灑長空,他們幾乎不敢相信,歐陽墨軒與異族打了這麼多交道,從未見識過今日的情景。
若是換做平時,即便是天裂王部面對這九萬青牛魔精銳,也得付出至少九十萬精銳戰士的性命,才能夠將他擊殺。
而如今,秦墨只是走了九步,九步就祭殺了九萬青牛魔戰士,這是何等的霸氣與壯烈?
只是,在這霸氣與壯烈之下,秦墨面對的是性命之憂,即便歐陽墨軒也不認為秦墨能夠在那一剎那的瞬間,躲過兩位異族強者的聯手攻伐。
這不是玩笑,這是以性命相搏,而他們都不能出手,因為秦墨的誓言中,也包括了人族強者不能出手的協定。
所以百萬人族戰士,幾十名人族強者,只能看著這位少年血祭十萬青牛魔戰士後,活生生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異族殺死。
這種感覺很難受,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同袍被異族蹂躪,卻什麼都做不了一樣,撕心裂肺一般。
不知何時,人族有人唱起了人族的戰歌,這聲音來自秦墨走出的隔間,來自張滿堂的嘴。
他為秦墨因秦墨所做的一切而驚駭,如果可以他願意換到秦墨的位置上去,可是沒有如果。
他只能唱歌,用這首人族代代相傳,用這首承載了人族的戰魂的歌,去告訴這個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同袍,他們一定會為他復仇!
對,是復仇,而不是感激,因為復仇是最好的感激!
“人族赳赳,氣勢昂昂。”
“寧化培土,不作血食。”
“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修我甲兵,與子同袍。”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血不流乾,誓不還家。”
當戰歌響徹於這黑暗虛空時,好像將這黑暗都點亮了,這一刻數百萬戰士眼裡只有一個人,就連歐陽墨軒這位五氣朝元巔峰的大能眼裡,也只有秦墨。
唱著有心,聽著則又是另外一番滋味,秦墨不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戰歌,他第一次聽的時候,覺得這首歌並不怎樣,甚至覺得有些洗腦,讓人族戰士不由自主的獻出性命的拼殺。
但聽著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