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終究落到了空處。
在同一個時刻,一道剔透若冰雪之花的晶瑩光芒從另一個方向刺出,撕開了繩索的束縛,如夜空中驟然閃現的電光一般,摧毀了女子的防禦,將兩人的鮮紅血液混雜在一起。
她畢竟是一位魔法師,一如傳言般脆弱。白衫沾染了朵朵悽豔的梅花,女子臉色蒼白若雪。
林楓摔在地上,驚醒過來,處於混沌狀態的大腦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眼前一陣陣昏黑,卻還記得自己正當最危險的關頭,用盡力氣向一旁滾去。
看著他徒勞地掙扎,女子冷笑,柔美的臉上現出與之很不相稱的戾狠之色,捏著法訣,狠狠去抓對方的手腕。
林楓慘叫一聲倒飛出去,左手被扭成了奇異形狀。這一摔,也使得他稍稍脫離了幻術的攻擊,體內暴走的鬥氣緩了一緩。他把心一橫,也不管此時的鬥氣多麼暴戾,盡數爆發出來。
經脈劇痛如絞,他差點又暈了過去。
“砰!”洶湧的鬥氣隨林楓的身軀向牆壁狠狠撞去,轟然一聲巨響,林楓半邊身子麻木了,整個人衝出屋子來到半空中。顧不得腿上身上鑽心的劇痛,他提起最後一絲氣,沒命地狂奔。
“咚!”巨大的藍色光影投入怒焰湖裡,騰起沖天水柱。女子像幽靈一樣飄然而至,輕擺衣帶便要下水。討厭的破空聲如約傳來。女子憤怒地面向某方,整個人倏地化作飄散的光點。
一個悅耳的聲音在夜空中傳出老遠:“揚雪,我知道對付你的方法了!”
接著斷續的聲音從四面拼湊成模糊的語意:“你……走吧!”
“你要……殺他……我……偏不讓你……如願!”
“這……是……我的……狩獵場……”
刺耳的銳聲在迷茫的夜裡響起,一個翠綠的人影追逐著黯淡的光點,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林楓被胸口的沉悶壓抑憋醒了,睜開雙目,發現自己眼前是一片水的世界。他渾身疼痛,陣陣痠麻感傳來,左手還關節還扭曲著。雖然所有力量都被抽乾了一般,頭部疼痛欲裂,他心裡還是漫起一種劫後餘生的強烈欣喜之情。儘管揚雪在暗處虎視眈眈,儘管面前一條細長的飛電戟好奇地繞他環遊,儘管他胸口氣悶眼前發黑,但他還活著。活著,一切都好,不是麼?
他輕輕划動雙臂,左膀傳來一股鑽心的劇痛差點讓他重新暈過去。他不敢再動左手,僅靠無力的右臂輕揮,整個身子便緩慢卻又穩定地向水面浮上。由於動作及其舒緩,那條飛電戟分辨不出他是死是活,警惕地後遊幾米。然而它耐不住好奇心,蓄好了電量頂著藍光閃耀的電弧靠過來,對著林楓又聞又嗅,還不顧失禮磕磕碰碰。林楓實在管不了它,他確實只剩最後一口氣了,意識都漸漸渙散,和死人差得不遠了。
飛電戟和林楓親暱了半天,終於確認這是個死人,有些厭惡地拍打著尾巴游開了。林楓總算在憋死之前浮上了水面,貪婪地呼吸著夜晚清涼的空氣,大口大口喘息。朦朧的意識漸漸迴歸清晰,乾涸的經脈也有絲絲鬥氣徐徐壯大,身體的力量慢慢回來。林楓使勁一扭自己左臂關節,一陣劇痛過後,卸掉的關節接回原狀——謝天謝地,他頭一次幹這活兒居然沒出差錯。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將時來運轉了呢?
天色漸明,昏暗的光線有了一分亮色,新一天的清晨就要到來。林楓溼漉漉地爬上岸,手腳都軟了,一個趔趄摔在綠茵上,乾脆躺倒不起了。溼淋淋的衣褲緊貼身體很不舒服,可林楓這樣躺著動也不願動,望著東方天邊的魚肚白髮呆。
靜靜躺在綠草坪上,時間像貓咪的腳爪輕輕踩過時,是否曾問自己抓住了些什麼。
他有了自己的劍,武技日漸進步,但離馳曼寄託的期望還遙遙無期。梅林多對他不聞不問,大概是已經失望透頂了吧。為何和別人比起來,他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如今死裡逃生,方有所覺悟……
林楓長嘆一聲,席地而坐,對天空望了半晌,伸出右手。意念急轉,不多的鬥氣凝於手心,手掌虛握,一柄淡色的若有若無寒霜般的劍赫然探出,劍尖指天。忽的,空氣似乎振動了一下,林楓警惕地站起來,心有所感向東方望去。
伊人乘風而來,披著朝霞的溫潤光輝,白色衣襬在晨風中起舞,長髮飄飄,宛若仙子下凡。她自天邊行來,嘴角掛著溫婉的笑,凝眸遠遠眺望,竟有不輸於雯紗的嫵媚。青黑色屋影作背景,金色霞光為襯托,清冷的晨風吹起她溫柔的髮絲,誰能想到,這位近乎不可褻瀆的神仙般的少女,是來取林楓性命的呢?
翠綠而略顯單薄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