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一頭灰黑色的巨狼領著四隻狼小心地走了過來。聞見濃重的來自同族的血腥味之後,狼群明顯更加暴躁了,喉嚨裡不斷地冒出低低的威脅聲。但在頭狼的約束下,它們也變得更加謹慎,每走一步都要仔細觀察周圍的動靜。
不過,大貓在狩獵的時候,只會比它們更有耐心。它一動不動地伏在岩石上,等著五頭狼組成的小隊,終於走走停停地來到了它所在的岩石底下。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到了最佳的攻擊位置!
大貓從天而降,狠狠地蹬在最後那隻狼的背上,踩斷了它的脊椎骨之後,再借力撲向最前方的頭狼。
接連失去同伴的頭狼也被激起了兇性。它大嗥一聲,張開血盆大口,森森的犬牙帶著涎水,咬向雪豹的頭部。它的判斷非常準確,時機也把握得很好。如果雪豹就這麼和它對咬起來,頭部難免會被它咬傷。可是,雪豹卻沒有按照常理行動——它在半空中變回了人形。
人形比獸形瘦小多了,頭狼的攻擊失效。而年輕獸人的一隻手順勢揪住了它脖子下的皮毛,另一隻手圈緊它的大腦袋,身體一個翻轉就騎在了它身上。他將雙手用力往下一扯一按,頭狼瞬間失去了平衡,結結實實地以腦袋先著地的姿勢,砸在了地面上。
這種高度還不足以讓它腦袋開花,年輕的獸人把它的大腦袋往旁邊“啪嚓”一扭,它才徹底死透了。
很好!狼牙、毛皮都很完整!
帕德很滿意這一次攻擊,解決剩下的三頭狼,對於他來說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比起獸形,人形能夠用的攻擊手段就更多了。比如說,用腳踹,踹一腳的力氣還不足以把獵物踹死的話,可以借用周圍的地形,讓它正好飛向一塊尖銳的石頭,直接被插穿什麼的。又比如說,抓住獵物的尾巴,掄幾圈加速之後,把它拍在旁邊的巖壁上什麼的。再比如說,先把被拍扁的那頭狼的屍體砸過去,砸翻獵物之後,順便再丟幾顆大石頭壓上去什麼的。
進行了一場語言完全不通的跨種族對話之後,齊昕突然發現,三頭狼猛地安靜了下來。它們渾身都繃得緊緊地,擺出了一付如臨大敵的戰鬥姿勢。
藉著高度的優勢,齊昕四處尋找大貓的蹤影,終於在某個角落裡發現了那條旗幟一樣的尾端捲曲起來的大尾巴。她心裡徹底鬆了口氣,仍然不忘記吐槽那三頭死到臨頭的狼:“嚎得沒力氣了吧?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吧?姐姐早就說過啦!算了,好走,不送。”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大貓就衝了出來。這場戰鬥沒有任何懸念。或許是真的嚎叫得太用力了,這三頭狼的反擊顯得非常無力。一個照面,大貓就咬斷了一隻獵物的喉嚨,鮮血染紅了它的皮毛,它甚至沒來得及舔乾淨嘴角的鮮血,又撞向了正朝它攻過來的第二隻獵物。由於體型的差異,獵物被撞得飛了出去,它接著轉身避開了第三隻獵物的攻擊,大尾巴像鞭子一樣在獵物身上留下一道血痕。然後,又是咬破喉嚨,鮮血四濺。
這頭漂亮生物很快就取得了血腥而完美的勝利。鮮血幾乎染紅了它半邊的皮毛,目睹它的戰鬥場景的齊昕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自己又一次變成了這傢伙的腦殘粉——滿腦子都是“染上血之後,煞氣四溢好威風”的激動情緒,絕對是智商又一次往下掉的後遺症!
於是,她默默地跟在帕德背後,旁觀他扒掉十幾頭狼的皮的兇殘過程。
人形的帕德讓她很快就撿回了自己掉光的智商,想到了從剛開始就一直很疑惑的問題:“仔細地想想,狼群好像沒有任何必要追著一位雪豹族獸人喊打喊殺的,除非——你來的時候幹了什麼事?”
雪豹族的俊美青年歪著腦袋想了想,漫不經心地回答:“也許,當時餓昏頭了,順便吃了一窩狼崽子?”一般情況下,獸人不會攻擊野獸的幼崽。但是,餓得要死要活的時候,當然算是可以通融的特殊情況。
“……”齊昕無言以對:所以,現在是為子報仇的狼群也被一鍋端了?製造這樣的滅門慘案,真的沒有違反獸人世界的基本規則嗎?
“狼的繁殖速度很快,沒什麼。”帕德彷彿知道她正在想些什麼,彎起了嘴唇,“而且,說不定它們入冬之後還會去襲擊部落,我現在也算是做了好事。”
都已經全滅了,好的壞的當然隨便勝利者說了。齊昕看著摞高的狼屍——她當然不會同情這群狼,畢竟連她自己都成了它們的獵物。大貓不把它們殺光的話,她就得葬身狼腹。她只是感嘆,這一場驚險,果然是某人不經意造成的結果而已。
“狼肉,吃嗎?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