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話。
“你呢?”
“我躲樹下面好了。他可能就一個人,敢來惹我的話,我殺了他。快走!”
熱派聽話離開,艾莉亞扔下胡蘿蔔,從背後拔出偷來的劍。她把劍鞘綁在背上,因為它是給成年男子打的,與她尺寸不合,佩在腰間的話,會撞到地面。它實在太重了,每次拿起這笨傢伙,她便會想念“縫衣針”。好歹它可以殺人,這就夠了。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那棵長在小路拐彎處的老柳樹邊,單膝跪在青草和泥土中,以搖曳的柳枝作為掩護。遠古諸神啊,她祈禱,歌手則繼續逼近,樹的神,請保護我,隱藏我,讓他過去,讓他過去……一匹馬嘶叫起來,歌聲嘎然而止。他聽見了,她對此不抱幻想,但或許就一個人,就算不是,說不定他們怕我們就跟我們怕他們一樣呢。
“聽見了嗎?”一個男人說,“我敢打賭,那堵牆後面有東西。”
“沒錯,”另一個更深沉的聲音回答,“射手,你認為那裡有什麼?”
原來是兩個人,艾莉亞咬緊嘴唇。由於柳樹的關係,她看不見對方,只能聽見聲音。
“一頭熊吧。”第三個聲音參加進來,或者這就是第一個人?
“熊身上肉多,”那個深沉的聲音說,“特別在秋天,會有許多脂肪,烤的話很好吃。”
“也可能是狼或獅子呢。”
“你指四條腿的?兩條腿的?”
“四條腿跟兩條腿的都是一丘之貉,不是嗎?”
“那可不一樣,四條腿的才能吃。射手,該你上場嘍。”
“沒問題,射幾箭到牆後面,管他啥東西都會跑出來,等著瞧吧。”
“如果後面是個正派人呢?如果後面是個懷抱嬰兒的可憐女子呢?”
“正派人應該出來跟我們見面,只有歹徒才會偷偷摸摸地藏起來。”
“對,正是如此。那就去吧,射手,放箭。”
聽罷此言,艾莉亞跳將起來。“站住!”她亮出長劍。原來是三個人,她看清楚了,只有三個人。西利歐一人對付三個綽綽有餘,而她還有熱派和詹德利做伴呢。可惜他們是男孩,對方卻是成年人。
三人皆為徒步,身上泥斑點點,風塵僕僕。她認出那個唱歌的,因為他抱著一把木豎琴,好像母親抱著孩子。他個子小,年紀約莫五十歲,嘴巴大,鼻子尖,棕色的頭髮十分稀疏,褪色的綠衣服上到處用舊皮革打著補丁。他腰間別了一圈飛刀,背後懸一把伐木工的斧頭。
站他旁邊的人比他高出一尺,外貌像個兵。鑲釘皮革劍帶上掛一把長劍和一把匕首,襯衫縫了排排交疊的鐵環,頭戴一頂錐形黑鐵半盔。他牙齒很黃,還有一把濃密的黃褐鬍鬚,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身帶兜帽的亮黃斗篷。它又厚又沉,沾了青草和鮮血,下沿已被磨損,右肩用鹿皮打個補丁。這頂大斗篷穿在大個子身上,使他看上去象只黃色巨鳥。
三人中最後一位是個青年,和他手上的長弓一樣纖瘦,但個頭沒長弓那麼高。紅頭髮,雀斑臉,穿鑲釘戰甲、高筒皮靴和無指皮手套,背一個箭囊。他用的箭裝著灰色鵝毛,其中六支如一道小柵欄插在他面前的地上。
三個男人瞪著她手執長劍,站在小道中央。歌手懶洋洋地撥一下琴絃。“小子,”他說,“快把劍放下,這不是孩子家的玩具。再說,你衝過來之前,安蓋能射穿你三次。”
“才怪!”艾莉亞道,“而且我是女生。”
“是嘛?”歌手鞠了一躬,“請原諒。”
“你們沿著小路繼續走,往前面走,你繼續唱歌,好讓我知道你已經走了。走開,別來惹我們,我就不殺你。”
雀斑臉的弓箭手哈哈大笑,“檸檬,她說不殺我們,聽到了嗎?”
“聽到了,”檸檬道,他就是那聲音低沉的大個子士兵。
“孩子,”歌手說,“把劍放下,我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還給你吃東西。這一帶不僅有狼,有獅子,還有更可怕的東西喲,小女孩可不應該獨自遊蕩。”
“她並非獨自一人。”詹德利騎馬衝出農舍牆壁,熱派跟在後面,牽了她的馬。詹德利身著鍊甲衫,長劍在手,雄赳赳氣昂昂,看上去幾乎就是個成年壯漢。熱派看上去還是熱派。“照她說的做,別來惹我們,”詹德利警告。
“兩個,三個,”歌手數道,“所有人都在這兒?你們還有馬,好可愛的馬,從哪兒偷的呀?”
“這是我們的馬。”艾莉亞審視著他們。歌手用談話來分她的心,但最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