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被翻譯後,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回答。“但別忘了,公牛也很強壯,而在鬥技場裡,每天死的都是它們。不到三天前,一個九歲女孩就在約錫爾鬥技場中殺了一頭。無垢者有比力量更重要的東西——紀律。是的,我們以古帝國的戰鬥方式訓練他們,他們就是步伐一致的古吉斯軍團的重生,絕對服從,絕對忠誠,全無恐懼。”
丹妮耐心聽完翻譯。
“最勇敢的人也害怕死亡和殘疾,”阿斯坦說。
克拉茲尼聞言又微微一笑。“告訴那老頭,他聞上去渾身尿臭,需要根爛棍子才站得住。”
“真這樣說,主人?”
他用鞭子捅了她一下。“當然不能這樣說,你是女人還是母羊,問得出這麼愚蠢的問題?告訴他無垢者不是人,告訴他死亡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麼,傷殘就更沒關係。”他在一個結實強壯、外貌像拉札林人的奴兵面前站定,猛地舉起鞭子,照著對方古銅色的臉頰狠狠一記,打出一道血痕。太監眨眨眼,站立不動,任憑鮮血流下。“還想再來?”克拉茲尼說。
“只要主人高興。”
很難假裝聽不懂。在克拉茲尼再次舉鞭前,丹妮伸手按住他胳膊。“告訴善主大人,我明白無垢者的強壯,明白他們承受痛苦的勇氣。”
她的話被譯成瓦雷利亞語後,克拉茲尼吃吃竊笑。“告訴這無知的西方婊子,這與勇氣無關。”
“善主大人說那不是勇氣,陛下。”
“告訴她睜開狗眼。”
“他請您留心觀察,陛下。”
克拉茲尼走到下一個太監面前,這是一位高大的年輕人,有里斯人的藍眼睛和亞麻色頭髮。“你的劍,”他說。太監跪下來,拔出武器,劍柄朝前遞上。這是一柄短劍,適合戳刺而非劈砍,但劍刃仍十分銳利。“起立,”克拉茲尼命令。
“是,主人,”太監站起身。隨後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緩緩地把劍由下至上劃過他的軀幹,從肋骨到腹部留下一道細紅線,接著又將劍尖戳進粉紅色大乳頭的下方,並開始來回切割。
鮮血如注般從奴隸的胸膛流淌而下。“他在做什麼?”丹妮問女孩。
“告訴那頭母牛,別嘀嘀咕咕,”克拉茲尼不等翻譯就說,“這不會造成很大傷害。男人不需要乳頭,太監更用不著。”乳頭與乳房之間只剩一層薄薄的皮,他猛地下砍,使它滾落到磚地上。無垢者胸前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圓圈,血如泉湧,但他沒有動,直到克拉茲尼劍柄朝前把劍交還。“好了,到此為止。”
“小人很高興為主人效勞。”
克拉茲尼轉身面對丹妮。“你瞧,他們感覺不到痛苦。”
“這怎麼可能呢?”她透過翻譯提問。
“是勇氣之酒的緣故,”他回答。“那並非真正的酒,而是由顛茄、血蠅幼蟲、黑蓮藕及其他秘方調製而成的飲料。從被閹割那一天起,他們每餐都喝,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感覺變得麻木,直到戰鬥變得無畏,直到不怕任何折磨。告訴那蠻子,任何秘密都可以放心交給無垢者保管,還可安排其守衛會議廳,甚至臥室,絲毫不必擔心會遭偷聽。”
“在淵凱和彌林,製造太監的方法是除去睪丸,但留下陰莖。這樣的人不能生育,卻還可以勃起,只會造成麻煩。我們把陰莖也除掉,什麼都不留。無垢者是全世界最純淨的動物。”他再次朝丹妮和阿斯坦露出誇張的笑容。“聽說在日落國度,有人莊嚴宣誓保持貞潔,不生不育,僅為職責而活。是這樣嗎?”
“是的,”問題翻譯過來之後,阿斯坦道,“這樣的組織有許多:學城的學士、為七神服務的修士與修女,哀悼死者的靜默姐妹,御林鐵衛,守夜人……”
“他們真可憐,”翻譯完後,奴隸商人低沉地說,“人不該這麼活。白痴都明白,這樣每天都會飽受誘惑的折磨,而且大多數人最終會屈服於卑賤的自我。我們的無垢者可不同,他們與劍結合的方式,是旁人發下千萬道誓言也無法相提並論的。女人也好,男人也罷,都永遠不能誘惑他們。”
女孩以更禮貌的方式轉述了他話中的要點。“除身體之外,還有其他方式可以誘惑人,”等她說完,白鬍子阿斯坦反駁。
“可以誘惑人,對,但不能誘惑無垢者。搶劫和強姦都無法引起他們的興趣。他們除了武器,一無所有,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
“沒有名字?”丹妮朝著小翻譯皺起眉頭,“善主大人是這個意思嗎?他們沒有名字?”
“正是如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