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部分

她趕跑了。冰原狼可以殺死獅子嗎?她心裡納悶。

當天下午又開始下雨,一直下到晚上。幸虧土匪們到處都有朋友,無需在野外紮營或在漏水的涼亭下尋求遮蔽——從前她跟熱派和詹德利常這樣。

他們在一個被焚燬的廢棄村落中住宿。它看起來是被“廢棄”了,但等“幸運傑克”拿出獵號吹奏,兩短兩長,各種各樣的人就從廢墟和地窖中爬出來。他們帶來麥酒、幹蘋果和一些不新鮮的大麥麵包,土匪們則提供了一隻安蓋半路射到的鵝,因此晚餐幾乎是一場盛宴。

艾莉亞正咂著一根翅膀上最後一點肉,只見一位村民轉身對檸檬斗篷說,“不到兩天前,有些人打這兒經過,去尋找弒君者。”

檸檬哼了一聲。“他們該去奔流城。那最深的地牢裡,潮溼陰冷,很是舒服。”他的鼻子看上去象壓碎的蘋果,傷口沒好,又紅又腫,他的情緒也很糟糕。

“不對,”另一位村民說,“他逃跑了。”

弒君者跑了?艾莉亞汗毛直豎。於是她屏息聆聽。

“真的?”七絃湯姆問。

“俺才不信咧,”戴生鏽半盔的獨眼人說,人稱他為“幸運傑克”,儘管在艾莉亞看來,失去一隻眼睛似乎不算幸運。“俺在那地牢裡待過,不可能跑的。”

村民們聳聳肩。“綠鬍子”撫摸著灰綠相間的濃密分叉胡,“反正,假如弒君者真跑了,狼仔們鐵定大開殺戒。這情況得通報索羅斯,希望光之王會讓他在聖火之中預見蘭尼斯特的動向。”

“這兒就有火,”安蓋微笑。

綠鬍子哈哈大笑,一邊拎住弓箭手的耳朵根。“媽的,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和尚嗎,射手?你要泰洛西的佩羅盯著火瞅,除非想烤焦他的鬍子!”

檸檬將指節捏得“嗒嗒”作響,“貝里大人不是很想抓詹姆·蘭尼斯特嗎?這是個好機……”

“他會不會弔死他,檸檬?”一個村婦問,“吊死這麼一個俊俏傢伙,多少有點可惜啊。”

“先審判!”安蓋說,“貝里大人總是先審判,規矩你們都知道。”他微笑道。“再上吊。”

大家鬨堂大笑。湯姆彈起木豎琴,低聲歌唱:

流浪的御林兄弟會啊,

他們說我們是賊。

拿森林當城堡,

走大地四海為家。

沒有金子逃得過我們的刀槍,

沒有少女逃得出我們的手掌。

噢,流浪的御林兄弟會啊,

誰人見了都怕……

艾莉亞在詹德利和哈爾溫之間乾燥溫暖的角落裡聽了一會兒歌,便合上眼漸漸睡著了。她夢見了家鄉,不是奔流城,而是臨冬城,但這並不是一個好夢。她夢見自己獨站在城堡外,泥漿直沒到膝蓋,灰色的城牆就在前方,但當她向城門走去,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艱難,城堡在眼前變淡,好似那並非花崗岩,而是煙霧。周圍還有狼,細瘦的灰色身形在林木間穿梭,眼睛閃閃發光。無論何時,只要望向它們,她都憶起鮮血的滋味。

第二天早晨,隊伍離開道路,穿越原野。風,不停地刮,棕色的枯葉在周圍旋轉,但這次沒有下雨,太陽從雲朵後鑽出來,明亮耀眼,以至於艾莉亞不得不拉起兜帽,遮住眼睛。

她突然勒馬,“走錯方向了!”

詹德利哼了一聲,“怎麼,又是苔蘚?”

“看那太陽,”她道,“我們在往南走!”艾莉亞從鞍囊裡取出地圖,好讓他們看。“我們不該離開三叉戟河的,你們看。”她把地圖在腿上展開,所有人都盯著她,“看這裡,這就是奔流城,它在兩條河之間。”

“說得沒錯,”幸運傑克道,“我們知道奔流城在哪兒,每個人都知道。”

“我們不去奔流城,”檸檬坦白。

我差一點就到了,艾莉亞心想,早知道就把馬給他們,自己走著去。她想起昨晚的夢,不由得咬緊嘴唇。

“啊,別傷心啊,孩子,”七絃湯姆說,“你不會受到傷害的,我向你保證。”

“你是個騙子!”

“沒人在騙你,”檸檬道,“我們本就沒承諾什麼,如何處置你,我們是作不了主的。”

沒錯,檸檬跟湯姆一樣,並非首領,這夥人的頭目是泰洛西人佩羅。艾莉亞轉過來面對他。“帶我去奔流城,重重有賞,”她孤注一擲地說。

“小傢伙,”綠鬍子答道,“尋常松鼠若教農夫抓住,逃不過剝皮下鍋的命運,但若他逮住的是金松鼠,就得乖乖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