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殿主成功轉移了段靈毓的注意力，不由莞爾一笑，而後看向段天穹，“現在你可還認為他莽撞了？”

段天穹一怔，嘆息道：“太兇險了，招招殺式，稍有不慎，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行事太過癲狂與孤注一擲，不可取！”

卓越雖成功逆轉了戰局，以力破四人，但段天穹並不認可卓越的做事風格。

他追求的是謹慎，是智慧，是韜略，若無必勝的把握，絕不會輕易動手。

“所有人都認為他必敗，可他偏偏就勝了。”

滄瀾殿主望著段天穹，語含深意道：“天穹，你智計謀略不弱於人，天資也稱得上驚世，可惜一生太過謹慎，不敢拼搏，沒有過孤注一擲的癲狂！”

段天穹身形劇震。

“你若有足夠的果決與魄力，大刀闊斧整頓段家，段氏皇族早已是你一家獨大了，哪裡會是如今的群龍奪嫡的混亂局面？”

滄瀾殿主嘆息道：“不瘋魔不成活，你若能像卓越這般癲狂，當年你的獨子也不會落得放逐虛空的淒涼結局……”

段天穹神情落拓之極，失魂落魄道：“我的孩子……”

段靈毓亦美眸微紅，當年之事她雖未在現場，但也有所耳聞，那個比她還要小几歲的弟弟，在出世不足滿月後，就被段家認為是“妖邪轉生”，要施以焚滅之刑，最後父母以死相挾之下，才逃過被焚滅的下場，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還是被冷酷的段家虛空放逐了。

一個不足滿月的嬰兒，在漆黑冰冷的宇宙之中，他能活多久？

她不知道，也不敢想象。

時至今日，依舊沒有“他”的點滴訊息。

滄瀾天女美眸輕閃，她對那個孩子亦有耳聞，但那終究是段家之事，她即便有感慨，也不好說什麼。

“三年前，我與演天見過一次。”滄瀾殿主突然說道。

“演天？”滄瀾天女與段靈毓皆是一怔。

“是……演天前輩！”

段天穹回過神來，眼中難掩激動之色，“我曾遍訪北星河各地，依舊未尋到演天前輩，水伯可知他在何處？”

演天老人，天演之道的傳人，算盡乾坤無極限，蒼穹大道難遮心，演天老人號稱神算，名震北星河，被譽為“算無遺策”。

段天穹尋找演天老人，自然是為了推算獨子的下落，但演天老人蹤跡飄渺，比找他遺失的兒子還困難，無奈之下，他只能放棄，前往南星河尋找天機老翁。

天機老翁，天機之道的掌控者，與演天老人本領相當，兩人同是推演之道的大能，找他求助，跟找演天老人也差不多。

他滿載希望而去，卻敗興歸來。

天機老翁無解。

他追問，天機老翁無奈，只得給出了六個字：“命不憂，生不死！”

段天穹依舊不解，天機老翁剛要解釋，突然天降紫霄神雷，劈中了天機老翁。

自此，天機老翁重傷，閉關十年才堪堪躲過死劫。

“他一向逍遙自在……不過，這次倒是收了個徒弟。”

滄瀾殿主撫須笑道：“我知道你為何尋他，我也幫你問過，他說了，你兒子還活著……”

段天穹欣喜若狂，語氣顫抖道：“真的？”

滄瀾殿主點頭。

“他……在哪裡？”段天穹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心底的激動，問道。

“不知。”

滄瀾殿主無奈，“我也問了，演天那老傢伙一向神神叨叨，他不想說，我也沒辦法，不過他倒是留下了一句話……”

“什麼？”段天穹連忙道。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什麼意思？”

段天穹皺起眉頭，既然知道兒子還活著，怎麼還會有命裡“有”與“無”的說法。

“他說……”

滄瀾殿主頓了頓，道：“他說你的獨子活得很好，生命無憂，但此子一生艱辛坎坷，內心堅韌，且桀驁深沉，就跟這卓越性格差不多……也許，不會認你這個父親。”

段天穹一愣，啞然失笑，“他不足滿月就被放逐無垠虛空，如何會認得我？更不用談認與不認了……”

知道兒子還活著，他心底的石頭算是徹底落地了，對妻子也算有一個交代。

“回去告訴你孃親，她一定會很開心，喜極而泣……”段天穹摸著段靈毓的如瀑秀髮，喃喃道。

段靈毓輕點螓首，輕聲道：“爹爹，他一定會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