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物件阿爾弗雷德難道真的只是被流放的一個犯了罪的家族?
克拉克第一次如此強烈覺得帝國絕對有必要重新正視荒原那個被遺棄的牢籠監獄。
老弗農依舊殺戮。
隨意扼斷面前一名騎士的咽喉,他沒回頭,但就像背後也有著一雙眼睛。那杆長槍還沒機會觸碰到他的燕尾服,他的手臂也由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握成拳頭,彷彿等待著身後那名騎士主動撞過來,便直接散發強大力量頓時震碎後者的心臟,一如既往的簡潔乾脆,也一如既往的沒人能夠靠近他的身體,一直到最後,儘管他始終沒有使用兵刃,可地上由於內臟碎裂導致口鼻泛出的鮮血已然瀰漫,那一地的屍體,也幾乎讓他的雙腳再沒有落地的地方。
從左到右,他始終在一個固定的範圍,屠戮收割著騎士的生命,他出現在哪裡,哪裡便是地獄。
尤其恐怖的是,他的動作始終那樣漠然而簡潔,他的呼吸始終平緩而穩定,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疲憊跡象。
於是,因為簡潔,所以殘忍,因為穩定,所以牢不可破。
終於,伴隨他將一杆長槍連同那名騎士拖到他的身前,輕鬆捏碎對方的喉骨,在騎士群中一名騎士精神徹底崩潰,幾乎是哭喊出了‘惡魔’這個字眼以後,恐慌與恐懼便不可避免的完全擴散。
騎士們確實擁有為他們的信仰付出生命的覺悟,但面對這種看不到盡頭的殺戮,無法戰勝的惡魔,沒有人會覺得他們這樣衝鋒,然後死亡,還有任何意義。
在恐懼的籠罩下,他們不過是人。
……
再沒有人敢靠近他的身邊了。
踩在屍體上,環視周圍,漠然站立的老人竟然銀髮依然一絲不苟。
這一年,來自遺棄荒原的老人輕鬆顛覆這個龐大而浮華的帝都。
這一天,來自遺棄荒原的老人讓帝都,甚至整個神聖帝國,整個大陸再次記憶起許久不曾出現在大陸舞臺上的劍聖究竟有多強大。
這一刻,整個斯坦福區看著那個踩著一地屍體與鮮血的老人,沒有人敢發出任何聲音。
如神祗,如惡魔。
第一百五十九章依舊堅強
眾目睽睽下,安靜氛圍中,獨自站在遍地屍體的街道上,老弗農的視線從左邊半蹲地上的騎士轉到右邊以同樣姿勢拉緊弓弦的騎士身上,然後又看了眼克拉克伯爵府邸外牆上的弓箭騎士,他的視線便還是放到了對面的克拉克伯爵等人身上,他知道,他再不可能像之前那樣毫無顧忌的輕鬆屠戮了,因為即使他能夠無視這些弱小的弓箭騎士,但他卻必須得保證他的小姐不受到任何傷害;他不屑揚唇,低頭整理了與克拉克的戰鬥導致他有些破損的黑色燕尾服,也重新讓他的衣服筆挺一絲不苟,他這才左腳發力,藉助反彈的力量,重新回到門樓上,也重新回到他小姐的身旁——而這個時候,他原本的漠然神情已經逐漸緩和,一直到他從來都是安靜著堅強,安靜著倔強的小姐抬頭,屬於他的漠然便全部被柔和所取代,他微微躬身,充滿歉意道:“抱歉小姐,這都是我的錯所造成的結果。”
伊麗莎白愕然。
“怎麼能說是你的錯,和你沒有關係的,是我的固執才造成這樣的結果,你不會責怪我吧?”
老弗農眼神溫柔,看著他安靜坐在那裡,彷彿周圍巨大危機都不存在,依然安靜著的小姐,他似乎想要像很多年前那樣伸手撫摸她的小腦袋,但他沒有,因為他的小姐長大了,作為僕人,那樣的動作顯然很失禮,他解釋道:“不,少爺說過,細節永遠都是最可怕的魔鬼,可我顯然還是忽視了某些方面的細節,比如我以為他們已經足夠無恥,但卻沒能想到他們建立在虛榮無聊驕傲上的無恥早就根深蒂固牢,成為他們生命的一部分。”
伊麗莎白想了想,看著腳下一支支閃爍著寒芒的利箭,她輕聲道:“那是因為他們在恐懼。在害怕。”
確實是害怕。
尤其是這種情況下那對主僕居然還能這樣若無其事,一種屈辱以及莫名其妙的恐慌頓時便填滿了克拉克伯爵的情緒,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無論如何。在付出瞭如此慘烈的傷亡後,這對主僕必須得死!
他的瞳孔猛然緊縮,不是毫無徵兆,但卻就是有一種毫無徵兆的感覺。
“放箭!”
話音落下。
一直準備著的弓箭騎士決然鬆開手中緊繃的弓弦。
箭雨紛飛。
一切都結束了。
亞特蘭特,羅德里安。還有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