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弗農還是微笑,這原本就是他意料中的事情,他是看著他小姐長大的,便當然知道那副嬌弱身軀裡藏著的可怕堅韌。
他想了想,笑了笑,突然轉身將背影留給伊麗莎白,就在這樣的眾目睽睽下,他屈膝半蹲了身子,又道:“那好,我先帶您上去,您在那裡看著,不然您的裙子會被骯髒的鮮血玷汙的。”
伊麗莎白扭頭看了眼身後不知道是哪位尊貴大人的府邸門樓,終於還是爬上了老弗農年邁的身軀。
場面反常的詭異。
竟然沒有人阻止他們。
老弗農陡然一腳踩在了腳下的青石板上,身形驟然拔高,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身後那座府邸的門樓上。
門樓很窄,但伊麗莎白的身軀到底更為柔弱。
他將他的小姐輕輕放在那裡,確定伊麗莎白坐穩了不會掉落,他這才微微退後半步,隨後再次向著他的小姐微微笑了笑,等他轉身望向他的腳下,他滿是皺紋的老臉已經再沒有了任何情緒,一如既往的刻板,也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他緩緩摸出口袋裡最後一雙潔白手套,戴在了手上,輕聲道:“我去殺光他們,相信那不會是件需要您等上太久的事情。”
然後向著腳下高高矗立,閃爍著鋒利光芒的長槍大劍,他高高躍起。
天神下凡。
……
……
第一百五十七章如神祗,如惡魔
腳下騎士多如螻蟻,鎧甲摩擦鎧甲,長槍撞擊大劍,各種喧囂刺耳的聲音匯聚成片,就像死神的陰冷尖笑,讓人恐懼顫慄。
然而,就在這種喧囂緊張的環境中,落在半空中的老弗農俯瞰腳下螻蟻,竟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哦,想起來了,七年前他的伯爵還沒死的時候,不就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嗎?那應該是他和伯爵無數次潛入北境王庭中所遭遇的最危險一次了,那個時候面臨被巨人、薩滿以及數不清的醜惡獸人重重圍困的情況,想要帶著他偏重智力,武力值幾乎為零的伯爵大人從容離開,可實在不會是件輕鬆的事情;但後來他依然帶著他的伯爵殺出了重圍,甚至在那種情況下還順手救下了當時只是名教廷司祭的彌撒督主教,那既然比今天更兇險艱難的處境都能安然脫逃,這群螻蟻又憑什麼能夠阻擋他的腳步?
難道他們比巫妖王庭的核心三種族還要難纏?
還是說他的實力到底今非昔比,他眼下需要做的也不僅僅是離開,更需要殺光腳下這所有人?
可這些不過是多費些力氣,多花些時間就能解決的問題嘛。
難度很大嗎?
老弗農牽扯唇角,一絲不苟的花白銀髮將半空中始終漠然的他點綴的格外不屑,他極少有這種正常人類的情緒流露,不是說他不是人類,事實上老弗農一直都知道他跟正常人類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同樣會衰老會流血、會虛弱也會死亡;關鍵是他走的太快了,鮮少有人能夠跟上他的腳步,以至於他越走越遠,距離人類也越來越遠,便非但是人類,就連最接近神的泰坦,號稱神最親密的僕人薩滿,都嚴重懷疑他到底還是不是真正的人類。
那個哪怕最終付出生命也要發動禁錮魔法,阻止他傷勢恢復的薩滿大祭司阿拉斯托是怎麼稱呼他來著?
塔納託?
北境眾神之一?
老弗農從來都是昏暗的眼神驟然銳利。終於意識到為何突然想起這些無聊的陳舊往事了。
那麼,就把當年做過的事情重新再做一遍就是了。
……
起碼10來杆長槍猛然矗立,封堵老弗農落地的一切空間,也根本是試圖讓老弗農落前便先付出鮮血的代價。可這種手段想要圍殺一名劍聖自然只能是無限接近異想天開,幾乎是違反力量法則,半空中完全沒有借力點,也原本雙腳朝下的老弗農就在騎士揚起長槍的同時,他的老邁身軀以近乎匪夷所思的角度半空扭轉。陡然變成雙手朝下,他戴著潔白手套的手掌悍然便握住了其中一杆長槍槍尖,然後豁然發力,長槍彎曲,握著長槍的騎士也頓時被一股強大力量直接彈起,最終不可避免的失去對他手中長槍的控制,他穿著鎧甲的整個身軀也被狠狠拋起,砸落在他周圍的騎士身上,鎧甲與鎧甲的猛烈撞擊聲,便不僅僅是他。就連被他撞擊的幾名騎士也都口鼻鮮紅,倒地,徹底失去生命氣息。
並且這還沒完。
剛奪過一杆長槍,也剛擁有空間站在地面,完全無視周圍騎士的嚎叫衝鋒,老弗農第一時間鎖定就站在克拉克伯爵府門前的克拉克伯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