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人發表意見了,場面也壓抑到幾乎讓人崩潰,並且這種情緒跟他們周圍的鮮血屍體還沒有半點關係,一直持續沉默了很長時間,甚至有幾位尊貴大人連呼吸都下意識粗重起來以後,作為斯坦福區不多的幾個頭面人物之一,卡斯蒂亞伯爵便終於清醒的意識到不能再讓這種恐懼情緒蔓延擴散了,否則不用等到卓洛區有下一步動作,他們率先便會在恐懼中四分五裂——他抬眼看向站在最前,猶如一座山峰的克拉克伯爵,儘管私底下他也會嘲弄這位崇尚巨劍的暴發戶野蠻粗俗,完全沒有貴族的優雅氣質,也根本不配與他一起被視為斯坦福的頭面人物,但必須得承認,這個時候斯坦福格外需要的恰好就是這頭公牛的野蠻粗魯。
他努力平靜了心中震駭,沉聲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這個問題顯然也是所有人最關注的問題。一時間,克拉克真有那麼幾分斯坦福頭號頭面人物的氣勢。
“反擊,必須得采取強有力的反擊措施。”
克拉克擲地有聲,沒有絲毫猶豫退縮。似乎真的沒意識到他口中反擊的物件到底是誰,那些家族又有多麼可怕。
他沒有理會身後那些人的愕然與驚駭,條理極為清楚道:“斯坦福沒有退縮的餘地,因為我們目前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波旁賜予,那既然波旁賜予我們這些原本就是要讓我們站在卓洛區的對立面。我們便當然需要表現出我們的價值,不然一旦波旁對我們失去信心,斯坦福就真的完蛋了。”
確實是這個道理。
在絕境中尋找希望也的確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很快想通這點,卡斯蒂亞伯爵悄然眯起眼睛,難道是從前與他接觸太少的緣故?倒真沒發現這頭公牛竟然也能擁有如此敏捷的心智。
他沒有說話,繼續等待克拉克明顯沒有說完的話。
克拉克也沒有讓他們等上太久,只是稍微停頓,他緩緩轉身,滿是絡腮鬍子的粗獷臉孔正面看向已經處於一條船上的他們,他漠然揚唇。冷聲道:“至於反擊的具體策略,不需要我們考慮,我們要做的也只是跟著他們的動作便就是了,比如眼下,他們選擇了透過這場孩子們的遊戲向我們宣戰,那我們也只能基於這場遊戲進行反擊;我的思路分兩點,第一點是君士坦丁的第六順位繼承人,這點不需要我們多做什麼,想必這個時候佛羅多也得到了他這位小公主率領重甲騎士團入城的訊息,考慮到君士坦丁這幾位繼承人之間的鬥爭已經白熱化。佛羅多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他這位仇視他的小公主掌握君士坦丁這樣強大的一支核心力量,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佛羅多或者君士坦丁其他的繼承人為我們扼殺這位君士坦丁的第六順位繼承人。”
“第二點就是那對來自荒原的兄妹。”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頓了一下,沒再繼續說下去。
而他對面的他們則依然沒有插嘴。不管這個時候他們究竟各自懷著怎樣的心思,起碼錶面上他們確實表現出了願意聆聽克拉克的態度。
這已經足夠了,克拉克當然也不會愚蠢到會相信他們真的願意跟隨他的腳步聽從他的安排,只是恐懼讓他們不得不暫時安靜,他繼續道:“說起來,我們一直認為那個來自荒原的小傢伙之所以和我們的繼承人格格不入。不過是孩子們無聊的嫉妒與遊戲,所以我們幾乎都沒想過要理會他們這場無聊的遊戲衝突。可現在,我越來越感覺這一切都是那個小傢伙的事先預謀——否則他一個罪民憑什麼讓我們所有人的繼承人都去仇視?甚至就連赫爾曼家族那個格外驕傲的孩子也同樣仇視?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君士坦丁的第六順位繼承人?如果是,那後來的一切是不是太巧了?幾乎是他剛踏入帝都,便恰好有一場我們所有繼承人都會參加的晚宴與他對峙,讓他成為眾矢之的?我更願意相信那根本就是專門為他構建的平臺,目地就是為了讓他引起所有人的仇視。”
“想想看吧,為迎接凱旋歸來的波旁皇子而舉辦的沙龍,可皇子回來了嗎?從前有過這樣名目的晚宴嗎?”
“你的意思是,有人刻意安排他這個時候來到帝都,就是為了讓他與我們為敵,然後以他為向我們宣戰的契機?”卡斯蒂亞順著克拉克的思路介面。
同樣鎮定下來的羅德里安皺眉道:“可為什麼要從荒原找來這樣一枚棋子?他有什麼資格成為卓洛那群傲慢傢伙手中的棋子?按照我們對那個小傢伙的瞭解,他又為什麼願意當這樣一顆註定滅亡的棋子?難道在他來到帝都之前,他或者他的阿爾弗雷德已經與卓洛區有著一定的關係了?”
場面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