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世卿的好心情,卻全然不受影響。
旁人很難理解他的感受,宦海沉浮一生,位極人臣,此時隨著皇帝這艘大船的沉沒而走上末路。
原本他還想來個以死明志,多少也能換個青史留名。現在驟聞兒子竟然還活著,什麼心思統統都飛到九霄雲外。即使是不要了他這張老臉,又算得了什麼?再說了,自從豐少卿與洛辰賭戰落敗之後,他這張老臉早就不怎麼光亮了。
自以為有了依仗,豐世卿又變得底氣十足,頗有幾分年輕人的意氣風發,挺直腰板,氣勢直壓洛擎天。
“聖武郡王,你雖然養了個好孫子,我的兒子也不差。洛辰世子春獵成績再怎麼驕人,終究也不過是星宮外圍弟子而已。我家少卿,卻已是雪皇大人的弟子。即使入了星宮,我兒也力壓你家洛辰一頭。”
“世俗之爭,我一敗再敗。不過,那又如何?我的兒子,卻早就贏了你的孫子。這正應了那句話,誰笑在最後,誰才能笑得更好。”
洛擎天嘴角含笑,搖頭不語。那副神情,就像是看到一個眼看就要溺亡、勉強抓了一根救命稻草,還自己為得計之人。
厲君刑嘆了一聲,有些不忍地說道:“豐宰相,你怕是有些會錯意了。豐少卿不過是雪皇大人的記名弟子,並且他自春獵開始,並未獵殺過一頭異獸,春獵成績為零。他什麼時候回來,對春獵沒有任何影響,雪皇大人又怎會因他而推遲?”
場上一片充滿快意的鬨笑。
任宰相大人的臉皮再厚,城府再深,此時被會首大人當面戳破,也不禁老臉一陣發燙。
厲君刑接著說道:“焰皇大人的記名弟子洛辰,哦,焰皇大人剛剛已經向星辰殿諸位長老宣佈,決定收洛辰為親傳弟子。洛辰現在也在那秘密之處,即使是因為某個人而推遲春獵結束時間,那個人也只能是洛辰,而絕非是豐少卿。”
眾人無不面露震驚之色,就連洛擎天也是一陣意外。
記名弟子與親傳弟子,那可完全是兩回事。
武者重傳承,越是武道水平高的強者,越是如此。
武道水平達到武皇級,都是一心撲在修煉上,對親情看的很淡。以武皇級強者的年齡,直系親人更不會有幾人存世,那些相隔幾代甚至是數代的親屬,反而不如弟子親。
與親傳弟子相比,記名弟子可就要隨意的多,只要指點一番,都能稱作是記名弟子。而親傳弟子卻是要傳承衣缽的,兩者的區別,可不是一般的大。
堂堂武皇級強者,星宮秘境的巡察大人,又怎麼會收洛辰這世俗武者為親傳弟子?
傳聞焰皇大人已收星羅為記名弟子,怎麼現在洛辰搖身一變,也成了他的弟子?並且還是親傳弟子。
豐世卿像是再次被當眾扇了一記耳光,怔了半晌,抬起頭,雙眸射出駭人的光芒,盯著厲君刑,顫聲問道:“焰皇大人,果真已經收洛辰為親傳弟子?”
厲君刑嘆道:“洛辰福緣深厚,武道天賦比那姬輕颺也不遑多讓。又得焰皇大人親睞,日後到了星宮,前途一片光明,連本座都有幾分嫉羨了。”
厲君刑是大燕國武者行會會首,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說出的話自然是一言九鼎。此時對洛辰下如此一說,還有誰會懷疑?
不說別人,就連景卓然等人,也都是一副羨慕的表情。
“星羅!洛辰果真就是星羅!”
一個參加過墜星湖之戰、親眼目睹洛辰神威的皇族弟子,失聲叫了起來,徹底打破了場上的寂靜,卻將很多人再次帶入長久的震撼當中。
洛擎天向來就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身為武王級強者,以前更是受夠了這幫文臣的窩囊氣,朝如遭電擊一般的豐世卿說道:“你那個廢物兒子,也配跟我的寶貝孫子相比?我家洛辰,能將你兒子當眾踩在腳下一次,就能繼續踩一輩子。”
豐世卿嘴唇顫抖著,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卻從嘴角再次溢位一縷鮮血。
……
外面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兩位巡察大人。世俗紛爭,在他們眼裡,卻如同小兒之間的遊戲一般。任他天翻地覆,二人也不會眨一下眼皮。
“真是奇怪了,侯兄你怎麼突發奇想,決定直接將那洛辰收入門牆,甚至還專門為他推遲春獵結束時間?”
“那小子與傅家姐妹之事,被那些世俗武者傳得沸沸揚揚,只怕春獵尚未結束,傳言就會傳到星宮。你我雖然知道他們絕無兒女私情,然而那傅�цさ納矸藎�慌祿岣�宄醬�刺齏蟮穆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