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比大長老還要高出許多,大長老如此客氣也是應當。
“大長老先請!”
丘夫子讓到一旁,大長老舉步朝前廳內走去。青衣少女在經過丘夫子身前時,矜持地笑了笑,紫衣少女卻是毫不客氣地打量了丘夫子一番,顯得無禮之極。
大長老等人已經走至前廳門檻,卻不見丘夫子跟上,不禁有些詫異。文人最講究的就是禮數,丘夫子此舉,可就失禮了。
落在後面的洛辰走了過來,丘夫子上前一步,深深一躬身:“丘檀見過洛師!”
“嗯?”
大長老停住腳步,愕然回首。莊知涯和那紫衣少女更是吃了一驚,就連那無比矜持的青衣少女,眼眸中也盡是錯愕之色。
文人最重氣節,在武者們看來簡直是又臭又硬。若不是真的敬服某人,即使是砍掉他們的頭也不會折身相向,面對的是武皇級強者也是一樣。
此時天下文人共師,竟向一個弱冠少年行禮,並且這個禮節可比剛才對大長老的那個要誠心多了。更為離奇的是,他竟然尊稱洛辰為師。如此咄咄怪事,讓人如何不驚?
“尊夫人病逝,洛辰深感愧疚。今天來的唐突,日後專程到府上謝罪!”
洛辰雙手扶住丘夫子,滿臉沉痛、愧疚之色。這倒不是惺惺作態,丘夫人才染上斑魔身故畢竟是因洛家而起,並且丘夫子不僅沒有對洛擎天落井下石,反倒勸阻讀書人,這讓洛辰心中很是愧疚,對丘夫子更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丘府除了丘夫人遭遇不幸外,另有兩個僕役喪命。讓洛辰略感心安的是,其他人卻都無事,被困在丘府的姬氏也是安然無恙。丘夫子的兒子雖說身染斑魔,卻由於年輕體壯,硬扛了過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丘夫子說道:“生死有命,再說與聖武郡王府何干?丘檀老眼昏花,心卻不瞎,又怎會責怪洛師?”
紫衣少女冷笑道:“貓哭耗子,惺惺作態!”
“珞兒,少說兩句!”青衣少女出言斥道,目光在洛辰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從星辰殿到丘府這一路上,這青衣少女並沒有怎麼把洛辰放在心上。
倒不是她自恃身份尊貴,而是懷疑洛辰所謂的秘方,完全是欺騙之辭,世俗世界欺名盜世之輩可是屢見不鮮的。心中既然先入為主,自然對洛辰存著輕視之心。
中等武士級和初級煉藥師這兩個身份,在常人眼裡也許有著極重的分量,在這青衣少女的眼裡卻算不得什麼。至於聖武郡王世子的身份,那就更不值一提了。
此時見丘夫子以師禮待洛辰,而洛辰也是誠心相對,讓青衣少女對洛辰不禁生出了幾分好奇。
在丘府前廳坐定,丘夫子知道他們有要緊事,令下人奉上茶水之後,就自行退下。
“洛辰,還記得我剛才在途中跟你說過的話?”
大長老雖然語氣依然淡泊,全身卻透著久掌大權、天下唯我的威勢,再無先前的平和與質樸。
“洛辰銘記在心!”洛辰恭恭敬敬地說道,“大長老說,若是藥物真的有效,星辰殿保洛家永世富貴。若是其中有偽,洛家將永世不得翻身。”
聽了這話,莊知涯立即緊張了起來。聽大長老的語氣,似乎有些懷疑洛辰是在作假。莊知涯也參與其中,豈不是連他也跟著一起懷疑了?
紫衣少女輕笑了一聲,嬌聲說道:“待會兒桓師叔一怒之下可千萬別砍了他的腦袋喲,那樣可就不好玩了!最好是交給我,慢慢地玩上幾個月才好。”
星辰殿大長老正是姓桓,不過極少有人知道。這紫衣少女竟稱呼他為師叔,語氣就跟家人一樣隨便。多少知道一些底細的莊知涯倒是沒有什麼反應,洛辰卻是大吃一驚。
雖然一路過來,這紫衣少女卻只是盯著洛辰,盯得洛辰毛骨悚然,洛辰只是判斷這對姐妹跟大長老十分親密,卻並不知道她們的身份。卻沒想到,這蠻橫霸道刁蠻的紫衣少女,跟大長老竟親密到這個地步。
洛辰的腦袋又隱隱大了一圈,心中暗下決定,等此間事了結之後,還是離這紫衣魔星越遠越好,並一再告誡自己,得罪誰都行,千萬別得罪女人,更不要去得罪有來頭的女人。
大長老淡淡一笑,只是眉宇間隱隱帶著無奈之色,竟是對這紫衣少女也是有些頭痛的樣子。
試藥的孩童被一名煉藥師帶了上來。這些孩童個個衣衫襤褸,身體孱弱,一看就是貧苦人家的孩子。被關在丘府的這些日子,顯然是受到的驚嚇不輕,此時個個面帶驚恐之色,不知所措地看著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