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隨手放進儲物格，眼角的餘光無意一瞥，發現襯衫的肩膀處一道灰色的印記，在潔白的衣料上特別礙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弄髒的。

他愛乾淨，推開車門下車，準備上樓換一件。

沒想到又在電梯遇到錢進，陸桀對他的印象可以說是非常差：騷擾女下屬，電梯內抽菸，醉酒犯混。

以至於他每次見到錢進，都會下意識皺眉，再想到曲琪曾跟在這樣一個人身邊做事，眉頭就皺得更深了，心疼她忍受的那些委屈。

然而公司開設在同一棟樓裡，碰面總是免不了。陸桀抬腳踏入電梯，正準備伸手按樓層，靠近按鍵一側的錢進就先一步替他按了。

陸桀還是禮貌地說了一句：“錢總有勞了。”

錢進拖長了語調，懶懶回道：“陸總客氣了。”

電梯關閉，上行。

錢進把玩著手裡的車鑰匙，冷不丁地開口道：“你瞭解她嗎？”

此時電梯裡只有兩個人，顯然這話問的是陸桀，陸桀手插進口袋裡，身姿挺拔地站著，“錢總這樣問，是想跟我說，你很瞭解她？”

“我認識她兩年多了，自認為比你更瞭解她一些。”錢進仍是隨意地靠在牆上，皮鞋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地面。

“女人分很多種，有的一頓西餐，一個包包就能收買，有的嘛，她表現得什麼也不要，但是這種往往最危險，因為她的目標，或許是……你的所有。陸總接觸的曲主管，不知道屬於哪種？”

很明顯，曲琪不是第一種，那就是說……更偏向於錢進說的第二種。

陸桀看著映在電梯鏡子裡的錢進，微微眯起眼眸，嗓音仿若沉入海底，極低，“你想說，她不過是為了我的錢？”

錢進挑著唇笑說：“我也是從員工那裡聽來的，離職前，曲主管信誓旦旦地跟她們說，她不想打工，想成為陸太太。我說呢，她在我公司好好的，待了兩年多，我給她升職加薪待她不薄，她卻突然要走！而且你說巧不巧，恰好是你們靈動智慧入駐名都大廈的時間！”

“我也就是見到陸總突然想起這個事，順嘴給陸總您提個醒。”頓了頓，錢進轉頭細細打量了陸桀一番，“當然了，如果陸總也只是找個女人玩玩而已，真心假意不重要，快樂就行了。”

像陸桀這種人，他身上有一種出身世家的氣質，涵養修為都是極好的，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玩玩而已的男人，這是他的優點也是弱點，錢進正是抓住了這一點。

陸桀輕笑，”得不到便毀掉，說的就是錢總這樣的吧？”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得到過呢？”

在聽到錢進這句話時，陸桀竭力維持平和的臉，終於在這一刻出現裂痕。

“曲主管主動起來，也是非常熱情的……”錢進嘴角挑笑，把話說得留有餘地又極盡曖昧。

惹得陸桀情緒爆發，突然揪起他的衣領，“注意你的措辭。”

陸桀本就比錢進高出半截腦袋，氣勢上強勁得多，加上精悍有力的手臂，幾乎要將錢進拎起來。

說不清是不甘心，還是看著向來以冷靜高貴示人的陸總情緒失控，讓錢進莫名覺得很爽，他冷哼一聲，愈加挑釁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她多主動熱情，陸總深有體會吧？像昨晚那樣主動獻吻算什麼，為了達成她陸太太的目標，指不定哪天還會主動爬上你的床，扭著她的小蠻腰……”

“齷蹉不堪！”陸桀一拳砸在了錢進的臉上。

在錢進眼裡，像陸桀這類看起來多麼矜貴的男人，實際上最偽善最要面子，為了維持他們良好的形象，他們是斷然不會動手的，所以他才敢說那些刺激陸桀的話，但沒想到……

猝不及防捱了一拳，錢進猛地倒向金屬牆壁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甚至電梯也跟著晃動了一下。

怒髮衝冠為紅顏，這一刻，什麼斯文涵養通通不見。陸桀上前再次揪起錢進的衣領，手指骨節因過分用力泛起了白，而這一次，錢進也不甘示弱，也反手揪住了他的衣領。

兩個男人像兩頭暴怒的雄獅，幾乎同一時間提起拳頭，朝對方的臉狠狠砸過去。

伴著巨響，電梯一陣猛烈晃動，緊接著一聲清脆的“叮咚”，二人身後的電梯門開啟了，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傳進來，“錢，錢總？”

陸桀轉頭，看到一位身穿裙子的年輕姑娘，抱著一摞檔案站在門口，姑娘首先是被他眼中暴漲的戾氣嚇退了兩步，而辨認出是他時，震驚的瞳孔不禁放得更大。

錢總打架不奇怪，樓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