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放心的去吧,我馬上上樓去陪著我姐,絕對在你回來之時,她都是健健康康的。”
瀟夜微點頭,從沙發上站起來,出門。
樓下早就有姚貝迪安排的司機等候著。
瀟夜坐上車,車子一路往城區一個荒廢的破倉庫開去。
道上的人最喜歡的就是找這種又陰沉又沒有人的地方處理一些事情。
瀟夜下車,抬頭看著那扇破舊的門。
不會有任何留戀,但是雷蕾在他生命中,真的影響了很多年。
小弟幫他開啟大門。
有些腐朽的味道,帶著潮溼和灰塵的洗滌,鋪面而來。
他一步一步走進去。
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微動著身體,抬頭看著瀟夜。
看著他如王子般,緩緩地向自己走來。
如果,如果不是這麼陰冷的臉,她真的還可以幻想,幻想有一天,她穿著婚紗,他穿著白色西裝,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夜。”她叫他。
瀟夜微點頭,“嗯。”
“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雷蕾虛弱的聲音,輕輕的問道。
瀟夜抿唇,然後示意身邊的幾個小弟。
幾個小弟恭敬的退出去。
偌大的破倉庫裡面,就只有瀟夜和雷蕾。
雷蕾在努力地,一點一點的從地上坐起來,然後扶著牆壁,忍著身體的痛,忍著下。體的痛,站起來。
所有一切,讓她虛汗直流,氣喘吁吁。
“我現在很難看了是嗎?”雷蕾問他。
身上到處都是傷,到處都是塵土,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
“雷蕾。”瀟夜看著他,那麼冷的眼神,那麼冷的話語,“我來這裡,只是因為姚貝坤的要求。和你,無關。”
所以。
因為和她無關。她不應該說廢話。
她笑了一下,儘量讓自己笑起來。
她說,“我想我是要死了。”
瀟夜點頭,沉默著,預設。
“死之前能夠看看你,其實真的已經足夠了。”雷蕾微笑著,一直保持著微笑說道,“姚貝坤應該已經告訴你了,所有一切都是我在設計都是為了得到你的同情和內疚,全部都是我一手策劃的。你現在應該很死我了吧,因為我做的那些惡毒的事情,讓你失去了你的親生女兒,讓你和姚貝迪這般的,痛苦折磨!”
“不了,雷蕾,我現在不恨你。”瀟夜說,“我只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沒有堅定的去愛姚貝迪。”
“對你而言,我就一點都不重要了是嗎?過往雲煙,還是,曇花一現。”雷蕾問他。
“雷蕾,不管我對你如何,從現在開始,我的世界裡再也不會有一個叫做雷蕾的名字。”瀟夜說,冷漠的說,“你曾經做的所有種種,我會選擇性遺忘。在我的生命中,從此以後只會有姚貝迪。”
“是嗎?”雷蕾笑了,有些諷刺,也似乎是在自嘲。“這麼多年,堅持了這麼多年,果然還是不如姚貝迪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算是輸了,輸的一塌糊塗。但是最後,瀟夜,最後,我真的很想問你,你曾經愛過我一分一秒嗎?愛過嗎?哪怕,一瞬間也好。”
“沒有。”瀟夜說,“從來沒有心動過,只有,將就。”
將將就就。
可悲。
可笑。
可憐。
她不知道此刻,她能夠用什麼詞語去形容這樣的心情,仿若連晴天霹靂這麼有震撼的詞語也不能詮釋她那一刻如死灰一般的心境,她就木訥的看著瀟夜,眼眶劇紅。
她望著瀟夜,看著那個離自己就一步之遙的男人。
那一刻她彷彿覺得,面前的男人就像她剛才望著的天空一般,又高有遠,觸不可及。
她拖著腳步,往前走了,輕輕的很慢,因為每走一點點,都會拉扯著她的身體傷口,會痛的不能呼吸。
她就這麼走到了瀟夜的面前,她說,“瀟夜,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
瀟夜生疏的看著她,看著她那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頰,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我走了。”
能夠來見你是看著姚貝坤的面子上。
能夠和你說這麼幾句話,算是圓你最後的遺願。
這麼幾分鐘,對他而言已經夠了。
所以,他轉身離開。
離開的那一瞬間,一雙纖細如白骨般瘦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