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森林深處的某點上,那裡的綠色樹頂上,在如銀流的月光照耀下,隱隱浮著一團紫色的氣體。
好地方!車笑笑頓時心中大喜,原來平靜如水的眸子,猛然發亮,腳尖一動,踏葉而去,而腳下的葉子卻是紋絲不動,動的是纖細的身影。
十幾秒之後,車笑笑已經身在紫色的氣體之中,粉嫩的小嘴一張,黑衣下的胸口,輕輕起伏,深深呼進一口紫色,呼,竟然立刻覺得倍感精神氣爽。
清絕的鵝蛋小臉,情不自禁地綻開一朵自然清新的笑容:納尼,今夜真不枉此行。
車笑笑把身子一低,小屁股一沉,輕輕就著腳下的樹冠,安安穩穩地盤膝而坐,竟然凌空練功。
慢慢把眼睛閉上,兩手的手心,互相緊貼合一,金黃的丹田內,那一身強悍神秘的靈力,開始緩緩地運轉起來。
淡淡銀白的月光,溫柔地照耀著樹頂上的少女,在月光中流動著的月光靈線,伴著森林中自身產生的天地紫氣,被車笑笑小心翼翼地納進頭頂的百會穴中,直流入體內的丹田,在丹田的上方急速的盤旋,形成一個金黃色的小漩渦····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車笑笑全神專注地吸收湧進自身體內的靈氣,把絲絲的月光靈氣和森林中難得自產的天地紫氣,融入自己的丹田中,小心融合,慢慢鞏固,最後化為己有,變成自己身體的力量。
在凌晨零時,到凌晨兩時之間,這時段的月光,可遇不可求,是靈氣最濃厚的時候。
此刻,車笑笑就像一塊乾枯的海綿,狠狠地吸取著靈氣與紫氣,程度近似瘋狂,畢竟前幾天製作靈符,花費掉大量的靈力,她幾乎累得半死的,而且昨天下午的站軍姿訓練,那個一身認真勁兒的江教官帥哥,變態的嚴格要求,也把她折騰得夠嗆的。
所以,車笑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嚴重缺奶的娃子,需要拼命吸奶。
於是,艱辛的練功就像幸福的吸奶,特別容易逝去,時間在車笑笑靜止不動的身邊慢慢流過,又飛快而逝,一晃,凌晨兩時已經過去,開始走向三時,不久後,黎明很快來臨。
但是,此刻的空氣,仿似停止了流動,變得十分沉悶,四周湧來了一股詭異的陰冷,不是冰天雪地的那一種冷法,而是叫人從內到外,索繞在骨頭縫隙裡,徘徊不去的那種,溼漉漉的的冰冷。
原來,四周本來很安靜,除了,偶爾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外,再沒有其他,可是,此時此刻,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就像處在密封的狀態中。
車笑笑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丹田中的金黃漩渦,也隨著緩緩停止了下來。
紋絲不動、盤膝而坐的身子,也慢慢沉入屁股下的濃密枝葉中,很快,沒入龐大的樹冠裡面。
纖細的黑色身子,在離大地最近的一條樹杈上,車笑笑穩穩坐了下來,閃著淡淡藍光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不遠之處。
只見那不遠之處,竟然出現了幾點冷冷詭異的白光,時暗時明,就像是有人提著燈籠,慢慢走近。
空氣中的溼冷,隨著燈光的越來越近,顯得越來越冷,周圍的樹葉,草叢,都結上了一片薄薄的白霜。
而樹枝上的車笑笑,卻仿似未覺,絲毫不受影響,只是清澈如泉的眼睛,微微眯起,望著隱隱約約出現的人影。
很快,片刻光景後,幾十條人影,甚至一百多條,走出白霧,走出密密麻麻的林木,走進車笑笑的視野內。
那是,兩個穿著一身黃麻衣、頭頂著一頂白色高帽子的人,穿著雪白的靴子,各自提著一隻慘白的燈籠,在前面引路,後面跟著一大群人,那一大群人的兩邊,還分別被幾個手執鋼刀的西裝男,嚴謹地監視著,隊伍很長,由此看來,隊伍的後面,應該還有人守衛著。
隊伍越來越近,視野更加清晰,夾在中間的那群人,個個都是衣衫襤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彷彿逃荒出來,臉上都是目光呆滯,面容灰白猙獰,身上有著各種匪夷所思的傷口,沒有一絲的生機。
車笑笑的鵝蛋小臉,浮上一絲疑惑之色,本來在大道上的百鬼夜行,怎麼夜行到森林中來了?
就在車笑笑的思索之間,一行人已經行到她所在的大樹下。
為首的其中一人,突然把手中的燈籠一抬,後面的隊伍,如提線的木偶,失去抓線的人,戛然而止,個個木立當場。
拎著燈籠領路的兩個人,緩緩地昂起了頭,兩張慘白臉孔,就這樣,任任性性,坦坦蕩蕩地呈現在車笑笑的眼底。
納尼,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