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的仇人一起喝咖啡,崔懿的神情有點詭異,大廳中不少視線都拋向格外耀眼的她,軍隊中摸爬打滾的她自然十分厭惡,興許她能跟廖璧在一起很大原因就是他們都不把自己當女人吧。
“崔將軍,聽說你曾經在第38軍,也就是萬歲軍、空降軍以及北京軍區特種大隊中都呆過?”琅邪好奇道,一個男人想要如此已經是比登天還難了,更何況一個女人。
“很奇怪?”崔懿微微皺眉。
“你這樣的經歷,你扳扳手指頭數數看,偌大一箇中國能有幾個?太謙虛,容易被誤認為虛偽的自負,我的崔將軍!”琅邪大笑道,言語中充滿刺頭,別人把你當女菩薩供起來,我琅邪還沒有這種的覺悟。
崔懿停下望嘴邊遞的咖啡,放在桌上,不打算跟這個男人在言語上針鋒相對,真正的軍人多半不善言辭,一般所謂有學者風範的儒將很多都是沒有見過血腥和殺戮的軍人,像楊望真上將這樣的終究是鳳毛麟角。
趙寶鯤和廖璧這對活寶正大眼瞪小眼忙得不可開交。
琅邪望著窗外的景色,平靜道:“國外標新立異,譁眾取寵的抽象建築設計在北京大行其道,而中國建築文化在代表中國的北京卻蕩然無存,如此無視歷史文化名城的價值,只把其當地皮使用,無異於拿傳世字畫做紙漿,將商周銅器當廢銅。”
“沒有想到琅大公子還是個僨世嫉俗的憤青。”崔懿的語氣說不上嘲諷或者不屑,但至少與友善無緣。
“憤青?”
琅邪自嘲地笑了笑,託著腮幫凝望遠方,淡淡道:“我殺的日本人比你殺人的總數還要多。”
“你確定?!”崔懿像是聽到最滑稽的笑話般冷笑起來,她還真不相信琅邪這種公子哥能殺多少日本豬,五個?十個?還是二十個?
“一百二十四個,其中政府高層人員九個,企業家三十九個,剩下的都是日本黑幫成員。”琅邪輕描淡寫道,男人喝咖啡是喝不出優雅的,男人喝酒才夠味,特別是殺人的時候,尤其是殺日本人。
“真的?”崔懿當然不會幼稚到以為琅邪會隨意撒謊來抬高自己的形象,只是他說的實在太過驚世駭俗,她只是習慣性地想要確認一下。
“真的。”
琅邪點點頭,臉色從容而淡定。
憤青,不是天天掛在嘴上的那種,你說你願意為了打日本拼上一條命是沒有用的,你天天罵日本人是狗也是沒有用的,這個社會這個時代,就是如此,一腔熱血很可貴,卻只能是空中樓閣,看得再遠,說得再好,也比不過腳下踏出的一小步。
“憑你這句話,我的弟弟死有餘辜。”
崔懿對眼前這個男人帶著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敬意,語氣堅定,還有股遺憾,“但你還是死。”
這就是崔懿,愛恨,從來都是涇渭分明。
605 生孫當如琅邪
琅邪的手機響起,傳來楊水靈略微興奮的聲音,“琅邪,快來趟中央黨校,李爺爺在我這邊。
趙寶鯤明顯能感受到當琅哥聽到“李爺爺”的時候在可以掩飾的那抹激動之色,腦子並不壞的趙寶鯤趕緊絞盡腦汁開始尋思這“李爺爺”是何方神聖。琅邪起身告辭,拍了拍神色不快的廖璧幾下腦袋,歉意道:“晚上陪你通宵當作賠罪,如何?”
雖然是詢問,但不等廖璧陰轉多晴地答應,琅邪已經走入了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走向大門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麼,給荀靈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在中央黨校門口等他。
借走廖璧那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勞斯萊斯徑直駛向中央黨校這座中央高官的搖籃,荀靈已經在那裡等候,把她叫上車後就開進黨校,不知道琅邪什麼打算的荀靈還是第一次進入這所充滿神秘意味的特殊學府,很好奇地打量起來。
“知道我媽媽是誰嗎?”琅邪慵懶地靠在視窗,這種車在這裡確實太招搖了。
荀靈搖搖頭。
“我想再過幾年整個北方都該知道了。”琅邪自言自語道。
荀靈覺得這個男人的說話她永遠只能懂一半,這種神秘的疏遠感讓她感動安心,偷偷嗅著他那男性的氣息,她那疲倦麻木的心境也泛起幾縷溫暖的漣漪,她見過他在雙子島嶼上的殺人如麻,也見過他在天上人間的談笑風生,更領略過他跟她單處時的無言溫柔。
“也許你覺得現在的你充滿罪惡,但其實此刻,你離純潔最近。”閉目養神的琅邪柔聲道,興許她永遠不知道,罪惡之花中往往能孕育出最純澈的東西。
這個道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