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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琅邪。”琅邪開門見山道。
黎玄府本已經端起到嘴邊的茶杯輕輕放下,注視著這個青年,琅邪,這個名字如今在香港可了不得,他的幾個老友提起他都是滿臉憤恨,能讓那些老傢伙咬牙切齒的年輕人。不簡單啊,這下午茶似乎也變得沒那麼容易喝“黎老,十年來你竟然一直沒有被授於GBM?”琅邪笑問道。GBM即是大紫荊勳章,香港授勳及嘉獎制度下的最高榮譽,除了03。04兩年都是每年均頒授一次,黎玄府沒有跟霍英東、安子介共同入選97年第一屆大紫荊勳章已經是稀奇,接下來九年依然沒有獲得這勳章就更加詭異。
“對我這種老頭子來說,這枚大紫荊勳章不是被授予的。是要還是不要的問題。”黎玄府笑道,略微驕傲。對他來說,連特首的位置都不放眼中,更何況一枚勳章。都是全國政協副主席地安子介和霍英東相繼去世,而黎玄府的好友維庸也去世,香港首次授予大紫荊勳章的12人已有3相繼離世,古稀之年的黎玄府對榮譽事業看得愈淡了。
“黎老在世。便沒有人妄言香江從此無大佬。”
琅邪這句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雖然有馬屁嫌疑,不過卻是他的肺腑之言,跟被譽為澳門影子總督的何賢一樣,黎玄府是安子介、包玉剛和李嘉誠等人中最為低調的一個,但關鍵時刻。有心人卻總能找出他一錘定音的蛛絲馬跡。
“過獎,這句話我不敢當,我想英東當得上你這句話,我嘛,還不配。”黎玄府也不含糊。並不被琅邪地言語打動。
“黎老,你晚年最大眾多投資的最大獲利。無非是在政治選擇上向大陸方面地及時表態,以及堅定的立場。”
琅邪笑著一手拿起精緻的骨瓷茶杯,另一隻手從三層點心盤上拿了塊鬆餅,很享受地吃喝,讓等待下文的黎玄府足足等了一分鐘,才繼續道:“如果黎老訊息還算靈通,就知道中央黨校方面早就有人說過隨著蜜月期結束香港步入正軌,那麼中央和香港都有巨大人脈和影響力的人物居中傳話的作用將消失,你們這批被譽為紅色資本家地老人即使不死,也會退出舞臺。”
“這是事實。”黎玄府爽朗大笑道。
“現在我給黎老一個嶄新機遇,一個能夠讓子孫延續你們這一輩輝煌的機遇。”琅邪眯起眼睛自負道。
“我,英東,或者李嘉誠的下一代,興許財富會超過我們,但政治上再不可能跟我們比肩,大勢如此,怨不得任何人,我也從沒有奢望過我的子孫能夠站在大陸的權力金字塔上。”黎玄府很顯然僅僅把琅邪所說的話當作了一個笑話,他並非輕視琅邪這三個字背後地能量,只是他還不夠重視。
琅邪笑而不語,三言兩語便打動這種老人,本就是奢望。
“再者,假設你真的能做到那一步,恐怕你想要我付出的代價,我也給不起,也不想給。”黎玄府一語道破天機。
“言之過早了。”琅邪笑著搖頭,喝了口茶,翹著二郎腿,拖著那雙木鞋。
李巍有單獨喝下午茶的怪癬習慣,一個人坐在琅邪和黎玄府他們附近一張桌子,半島酒店對於他這種比明星更大牌、比官員更權勢的貴客,招待從來都是不遺餘力,半島下午茶本就出彩,被酒店經理盯著地大廚不得不拿出看家本領,所以李巍吃得很滿意。
“早就聽說南方有個公子哥極有梟雄潛質,雖然為人狂妄放蕩,可這行事是雷霆萬鈞的。”黎玄府似乎也沒覺得琅邪這身打扮就是侮辱他這位老人,也沒有因為香港財閥對他地敵視而耿耿於懷,只有一種老人對年輕人的認可。“希望黎老你沒有漂亮孫女。”琅邪一本正經道。
終究不是琅邪這一代人,愣了半天的黎玄府終於領悟過來,哈哈大笑,很愜意地喝了口茶,滿臉的放鬆笑意道:“放心,我孫女你是看不上的。”
“你個黎玄府,喝下午茶也不叫上我,怕我讓你買單不成?”
此刻,半島酒店的大堂出現一位老人和兩個女人,竟然是魏東萊帶著東方紫玉和魏宛如來這喝下午茶。魏東萊顯然跟黎玄府是老相識,沒有半點生疏,沒有發覺身後兩個後輩詫異眼神的魏東萊徑直在黎玄府身邊坐下,不等黎玄府介紹,便問道:“這位年輕人是?”
“爸,他就是琅邪。”膩在魏東萊身邊的魏宛如眼神有點詭異,死死盯著琅邪的那張臉。
魏東萊神情一僵,剛拿起的點心凝滯在空中。
他深深望了眼琅邪,欲言又止,再看了看似乎跟這個青年相談甚歡的老朋友,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