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駱志遠不僅態度強硬,還又提出了一個在他看來非常苛刻的要求同步上馬治汙環保裝置,覆蓋生產全過程,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的投資,不要說他難以決定,就算是霍爾金娜,也難以自作主張,需要上報董事會討論。
克里莫夫緩緩轉過身去,他的臉色陰沉似水。
克里莫夫凝望著在風中起伏波動的綠色山林,緩緩一字一頓道:“尼娜,告訴他們,他們的要求太過分,我們不能答應。如果他們不同意讓步,那麼我們只有重新考慮合作和專案建設的可能性了。”
尼娜輕嘆一聲,其實尼娜也覺得駱志遠提的東西有些過頭了。
只要專案投產就可以了,何必管那麼多呢?你駱志遠能在此處當多少年的官呢?沒幾年就調走了。這是尼娜也是在場很多人的真實心態。
唐雪松和何縣臨在一旁卻是臉色大變,因為駱志遠的話貌似跟市裡主要領導的態度相符,其實大相徑庭背離開去。市裡是有意讓投資商同步上馬環保裝置,但態度卻並不是那麼堅決,存有值得“商榷”之處。可駱志遠說得這麼堅決,就無形中堵死了“斡旋”的空間。
何縣臨趕緊上前打著圓場道:“同步上馬環保裝置,只是為了未雨綢繆,說到底也是為了貴方企業的長遠利益。但是,環保裝置方面的投入不一定非得現在就投入,何時投入、怎麼投入,具體措施我們日後可以繼續商談。尼娜小姐,請你務必把我的話翻譯給克里莫夫先生聽。”
唐雪松則一步上前,將駱志遠扯到了一旁,不滿地低聲道:“小駱同志,要慎言!”
駱志遠苦笑一聲,暫時默默退到了一旁,他早就料到市裡在環保方面的態度不是那麼堅定,所以他主動將這層窗戶紙捅破,捅到了桌面上,果然引起了唐雪松和何縣臨的不滿。
但在這個問題上,他沒有任何退路。既然這個專案由他引進,他就必須要敦促企業同步上馬治汙裝置,加大環保投入,否則,一旦造成重度汙染,他何以承受這種社會罵名?
沒錯,他是不會在鵬程鎮黨委書記的崗位上呆多久,甚至,說不準明年他就要升遷而去,但不是說人一走就不擦屁股了,遺留下後遺症,豈能不被人戳著脊樑骨罵娘?
唐雪松和何縣臨跟克里莫夫積極斡旋著。
他們的本意是讓克里莫夫給個表面上的態度,說歸說,但做不做則是另外一回事俄方可以先答應下來,日後上不上,另說嘛。
但奈何克里莫夫根本難以真正理解兩人的這種太複雜、繞了好幾個彎的官場邏輯,態度堅決地表示,在環保上,一分錢都不會多投。
克里莫夫的“認死理”,讓唐雪松和何縣臨無可奈何,又非常惱火。
繞了半天,還是做不通克里莫夫的工作,談判又遭遇障礙,有再次談崩的可能性,唐雪松只得又把跟克里莫夫斡旋的“話語權”交還給了駱志遠,讓駱志遠去跟克里莫夫交涉。
“志遠同志,簍子是你捅出來的,我看你這回怎麼收場!”何縣臨不滿地將皮球推給了駱志遠。
唐雪松也皺眉沉聲道:“志遠書記,勞市長的意思你也不是不清楚,環保裝置和相應的投入當然是很重要的,但我們卻也不能因此就生搬硬套揪住不放,要靈活操作嘛。比如說,俄方的資金如果緊張,那就可以分兩期進行,先建設後治汙,不一樣是可以的嘛。再說,從國內同類專案的情況來看,專案的汙染性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有些專家的話多少危言聳聽了!”
“我們不是做學問的,不能當老學究!我們是抓經濟建設推進改革開放的,我們做事要有魄力!”
駱志遠心說:這是鳥毛的魄力?這分明就是管前不顧後,吃飽了不想餓肚子的,站著不嫌腰疼的你現在不態度堅決一點,等專案上了馬、建成投了產,就更難控制。
駱志遠的前世經驗告訴他,邊生產邊治汙的路徑是行不通的,逐利的企業很難有社會責任感和環保的自覺性,必須要靠剛性的執法規範。而這,就意味著這個專案從一開始就打造成一個具有環保前瞻性和內在驅動性的專案,是如何的重要!!
“兩位領導,這事我覺得還是要跟他們好好談一談,環保非常重要你們看現在這裡的環境,山清水秀,可一旦專案投產,如果缺乏必要的治汙裝置,這裡的現狀將一去不返,成為人群不宜居的地方。”駱志遠說著就有些感慨,還有點痛心的感覺。
唐雪松撇了撇嘴,“志遠書記,你說的這些都是後話我也不想跟你扯這些沒用的了,市裡主要領導對這個專案的看重你也知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