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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部分

駱志遠又捏住了她的膝關節,稍稍用力摳了摳,同時發現姬塔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痛楚之色。

這說明神經也沒有問題,有痛感。

難怪醫院診斷姬塔沒有任何病,一切生命指標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但她為什麼全身動彈不得?

難道是……駱志遠突然想起了一種西醫診斷為“泛神經性焦慮併發症”的疑難雜症,但他也說不準姬塔是不是這種情況。

駱志遠遲遲沒有給姬塔切脈,他一直在猶豫。

他心裡很清楚,姬塔現在的生命跡象非常微弱,不用切脈都能觀察地出來。他只有更全面地弄清她的症狀,才能去號脈,以免出現誤診。

“吉利拉丹先生,姬塔小姐在車禍之前,身體一切正常嗎?”駱志遠透過卡特里娜問道。

吉利拉丹剛要回答,但躺在擔架上的姬塔卻徑自用英語回答:“車禍前,我很健康。”

她可能是很久沒有說過話的緣故,聲音嘶啞而纖細,說完這幾個簡單的單詞,就開始輕微的咳嗽起來。

駱志遠面露匪夷所思的情態。

車禍前一切健康,而車禍又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故,而只是稍稍受了碰撞,頂多是一場驚嚇,但為何從此就臥床不起如同中風的癱瘓病人?

莫非是另一種形式的中風?

駱志遠腦海中剛浮起這個念頭,就又被自己給否決了。

姬塔沒有任何中風的表徵。她的話語邏輯清晰,聲音雖然微弱但吐字清楚,表明大腦意識處在健康的狀態。

駱志遠苦笑了起來,望著姬塔用英語輕輕道:“姬塔小姐,你嘗試著動動胳膊,我看看。”

姬塔搖搖頭。

駱志遠繼續微笑勸道:“你不要灰心喪氣,你用力動一動,我相信,你能行的。”

姬塔眸光中掠過一絲光澤,她的左手突然動了動,明顯地顫抖著。但她無論怎麼努力,沒有血色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晶瑩的汗珠兒,但還是無濟於事。

駱志遠輕嘆一聲,他終於斷定,姬塔絕不是裝病。作為中醫,他觀察細節的能力是很強的。

駱志遠屏氣凝神,緩緩探手過去切住了姬塔的脈門,然後閉上了眼睛。

一連十幾分鍾,駱志遠都以同一種凝滯的姿態切住姬塔的脈紋絲不動。吉利拉丹在一旁緊張地不斷搓手,卻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響,而卡特里娜則悄無聲息地站在駱志遠身後,做好隨時為他翻譯的準備。

良久。

駱志遠臉上突然浮起極其複雜古怪的表情,眉頭皺緊。他的這幅情態讓吉利拉丹更加緊張,張了張嘴,又閉上。

姬塔的脈象之怪之奇,是駱志遠生平僅見。她的血脈通暢,但生命跡象微弱,陰陽小環境雖然若有若無,但調和在一種平衡微妙的狀態也就是說,從這種脈象來診斷,姬塔頂多是一個身體比較虛弱的人,但還算是健康的脈象。

但有一點值得關注。

她的脈象不像普通人一樣“腳踏實地”,而是“懸在半空”,如同霧裡看花很難看清所有的細節;而同時,普通人的脈象或多或少都有些許的缺陷存在,比如陰陽失衡,比如氣虛,比如腎氣不足,比如肝火上升,等等。而她的脈象則太過完美,代表身體各大器官的經脈之氣充盈而柔和,哪裡像是一個病人?!

然而,沒有缺陷本身就是一種病態了。

駱志遠驟然鬆開姬塔的脈,坐直了身子。

“駱醫生,姬塔的情況怎麼樣?”吉利拉丹急急輕輕問道。

駱志遠聽完卡特里娜的翻譯,輕嘆一聲:“脈象表明,她身體雖然虛弱但非常健康,不該是這樣。”

駱志遠皺著眉頭再次閉上眼睛。他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回憶起過去十年間外公穆景山的諄諄教導。突地,他眉梢一挑,想起了外公當年偶然提及過的一個古代的病例。

嚴格說起來,這更像是一個醫學歷史故事,而不是實際病例,因為究竟有無這種臨床例項,穆景山都不敢相信。

話說明朝中葉,皇族有個公主在某日受了風寒之後,突然就臥床不起。宮中太醫想盡辦法,都於事無補。公主臥床接近三年,漸漸油盡燈枯,可某一日,太醫在皇帝的授命下,決定鋌而走險,刺了公主的氣海穴,旋即用燻蒸的法門,利用三年的時間慢慢調理治好了公主的病。

只是治療的法門無法規避男女之嫌,病癒的公主奉皇命嫁給了太醫,而太醫為了娶公主,只能咬牙休掉了自己的糟糠正妻。後面這一段,大概就純屬演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