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司先生,我結婚了,從今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不行,嫂嫂,她欺負你,我看不過去。”
我結婚了……
嫂嫂……
那些字眼像是利劍一樣穿破他的胸膛,男人的身體被徹底刺破,鮮血無論是從前面還是後面都這樣迅速而猛烈的流了出來,一瞬間,像是眼前的所有都變成了鮮紅的顏色,他微微笑著,卻只覺得自己的心口如同什麼都沒有,那種空無一物的空落落的感覺,讓人難受的想撕開自己的胸膛,然後往裡面不論裝進去什麼東西都好,也許是棉花,又或者是石塊,什麼都好,只要能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個活人,就好。
她已經這樣活在了他的靈魂裡,她現如今成了別人的,他要怎麼辦?
他無措,失落,懼怕,覺得未來,也開始迷茫和沒有終點,他甚至覺得,如果可以,不如拉上她,他們一起走向死亡好不好?
可是他又害怕,害怕她不願意,害怕看見她幸福。
害怕她沒有了他,卻還是可以一如既往的,和別的男人,安然溫柔的,度過餘生。
服務生拿著酒上來的時候,就看見司南月躺在床上,男人伸手蓋住了眼睛,但是那手上的水,卻讓人很快就知道了,這個男人,在哭。
在這個地方,每天人來人往,有很多人都有著煩心的事情,但是一個大男人,在這裡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哭泣,卻是他第一次看見。
“先生,你的酒?”
服務生把酒杯放在床頭,看了眼沒有什麼反應的男人,搖了搖頭,然後轉身。
司南月實在服務生關了門之後,這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人這一生,特別是男人,不會輕易地落眼淚。
何況是司南月這樣,流血不流淚的男人,他唇角一勾,眉梢一揚,就足以讓千萬少女為之傾倒。
可是,他現在,卻為了一個女人,在這裡,滿臉淚水,全身狼狽。
甚至是連嘴角,都是在輕微的哆嗦的。
他忽然就有些害怕,害怕那個曾經特別喜歡抓著他衣角撒嬌的女孩,成為別人的心尖寵,成為,別人的,好新妻……
嬌嬈是顏色就像是血水一般的紅,司南月伸手端起來,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摸著酒杯的邊緣。
喝了這杯酒,嬈嬈就會來了。
來回到他的身邊,來看他,來到他的懷抱裡了……
鮮紅色的酒水滑入男人的咽喉,最灼烈,也最溫柔。
方輕輕來的時候司南月似乎是睡著了,他擁抱著一團空氣,像是在擁抱著最親愛的人的姿勢,嘴角是溫柔而淡雅的笑容,那是從未在她面前,露出來過的笑容。
司南月喝了嬌嬈,整個人的身體似乎都飄了起來,可他卻實際上是躺在床上的,衣服有些褶皺,領口的地方扯開了幾顆紐扣,露出精壯的胸膛,上面有一個刺青,就一個字,蘇。
那個蘇青嬈的姓氏,被他刻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她第一次看見,就覺得眼眶發紅,嫉妒的像是要死了一樣。
方輕輕抓了抓自己的心口,卻始終趕不走自己心頭那一團怒火,是她逼她的,明明都已經和他分手了,為什麼卻還是要折磨他。
司南月是她的男朋友,已經和她蘇青嬈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為什麼要三番四次出現在他面前,一定是她故意的,她一定是還想纏著司南月,她還想回來,她想和她爭奪這個男人。
方輕輕只覺得自己眼角都冒出了眼淚來,她走過去,爬上了床,看著男人緊緊擰著的眉頭,卻嘴角還在輕輕地笑著。
他現在是夢見了誰?
所以才會這樣溫柔的笑?
他從來也不會對她這樣溫柔的笑。
方輕輕低頭啄了一下男人菲薄的唇瓣,動作輕柔又虔誠,他會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司南月就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他眯著眸,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淡淡的流光,他看著眼前的女人,驀然間那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他伸手拉下她的脖子,兩人四目相對。
“嬈嬈,你來了啊?你真的來了……”‘
他一直在等她,閉著眼睛,等著她來。
他知道,她一定會來的。
果然,他一睜開眼,蘇青嬈就已經在他的面前了,在他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的地方,如此真實,如此動人。
方輕輕瞪大了眸子,他這是把她當成了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