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力氣就怪了。
唐君意倒是神清氣爽地,從外面回來時,手裡的案子上端著一碗清粥,和幾碟小菜。
樂呵呵地朝她走來,坐在榻邊,將帷幔撩起:“喬兒,懶乖乖,起來吃點東西。”
溫嬌翻身不理:“你才懶呢!都怪你——”、
唐君意爬上去,親人家:“本少爺錯了,以後定不整宿地折騰你了。”
那是要折騰半宿嗎?!
溫嬌無奈,被攬著腰,餵了幾口,想了想,道:“九少爺,這是第四日了,咱甚麼時候回府呢?”
“喬兒,可一點不想多住些日子?”
溫嬌搖頭:“並非喬兒不想,是九少爺秋闈在即,若是你這時除了叉子,大奶奶怪罪下來,喬兒恐怕——”
唐君意掐著她的下巴吻上來:“喬兒——總替他人想,本少爺昨個兒要了你,就當一輩子護著你。”從懷中拿出白玲瓏玉牌,只見那上墜了跟彩色的纓子,好看極了,塞進她衣襟裡,“這回你該收下了,我若負你,你可有資格去狀告我了。”
溫嬌瞪他:“九少爺竟總想著要喬兒狀告你?!是不是……”
“是本少爺的承諾。還有——”唐君意從懷裡又抽出來個東西,溫嬌都要懷疑,他衣裳裡到底能裝多少物件,定睛一看,嚇得差點打翻了粥,竟是“血書”啊!
“這個——這個先不能給你,等回了甸州,給你孃親的!”唐君意將頸間的墜子也拿出來,如是珍寶般摩挲幾下,“還有這幾個作證,你孃親該是會信本少爺的罷!”
溫嬌怔愣,她昨夜將身子給了他,並非是以要挾,只是……
摸了摸胸口溫涼的白玲瓏玉牌,輾轉如斯,到底還是回到她手中。
溫嬌一邊喝粥,一邊若有所思,再看他手指上若隱若現的傷口,一陣心痛,拿碗來喝:“喬兒自個兒可以。”
唐君意不答應:“你昨個兒都流那些血了,本少爺這一點算甚,來,張嘴巴——”他舀了一匙稀粥,輕輕吹,然後送到她口中,“燙麼?”
溫嬌搖頭,望著他,胸口滿滿地溫暖舒適。
————
下午,兩人收拾行囊,而溫嬌也換了男裝,準備連夜趕回甸州。
這幾日在渭水縣裡聽到一些風聲,說是有位曾與皇上一同批閱考卷的大學士要到麓山書院講學,唐君意覺得機不可失,雖他已在唐老爺的引薦下拜了麓山書院的另位大家為老師,但多聽一些未嘗不是件好事。
於是二人決定即刻回府,到了唐府大門前時是天剛剛矇矇亮之時,就見穆蘭襄和環兒行裝整齊,正要上馬車。
唐君意先從“烈焰”背上跳下,然後小心翼翼扶著溫嬌下馬。
穆蘭襄遠遠望見這一幕,先是大驚,他倆消失不見這些天,竟趕在她要走時回來!不是鬧她眼睛嘛!
之後便是恨自己,當初怎就有眼無珠,喜歡上了唐君意……這個斷袖!他這還和那小書童眉來眼去的,真是——
穆蘭襄狠狠蹙著眉,出了口惡氣,一時又有些茫茫然,回去她該怎跟爹爹解釋她這追夫一趟簡直是個荒唐的天大的笑話!!!
出來送穆蘭襄的是若汀和秋寧兩個丫頭,還有幾個搬箱子盒子的小廝,裡面的都是大奶奶和老夫人送與她的心愛物件,另邊上還有築玉閣裡的唐越和錢嬤嬤,一臉無精打采。
環兒順著小姐的目光望去,“啊——”一聲,叫道:“九少爺和溫喬兒回來了!”
一干下人望見,立刻容光煥發,分頭行事,有立刻進門通報的,有過來牽唐君意的馬韁的。
唐越一臉愁眉苦臉,卻還牽強笑著:“九少爺,您總算回來了!老爺——老爺——”
唐君意揮手:“罷了,話都說不清,將‘烈焰’牽到三哥院子裡。囑咐唐慶喂些水和乾糧,跑了一宿了。”
唐越應下,牽著烈焰路過穆蘭襄時,不安地踏了兩步,想要掙脫,唐君意將拇指和食指放在唇邊,吹了個口哨,烈焰才安分下來。
穆蘭襄嚇得連連卻步,面白,想起那日自己瘋了似的要讓烈焰踏死溫喬兒,冷汗直冒,轉身要上馬車。
唐君意喚道:“穆小姐且留步!”
穆蘭襄恨恨轉身:“唐九少爺,怎的,還想讓蘭襄在你面前出醜麼?你不是千方百計要敢我走麼,現在可好,我要走,成全——”望眼後面一臉素淨的溫喬兒,那有女子相的書童,恥笑道,“成全你兩個。”
身邊兒的下人面面相覷,有些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