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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裡的鈴聲響起,打斷了師太她們的經文,西門拿著手機走到大殿的門外,裡面的誦經聲復又慢慢響起。
“怎麼跑廟裡去了?”杜夏希在手機裡隱約聽到了唸經的聲音,她從不覺得西門會是個真正信佛的人。
“恩,這裡清靜。”西門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幾天就回去了。”
杜夏希聞言趕忙解釋道,“我不是催你回來。”
就在剛才,本是躺在床上發呆的杜夏希,隱約覺得視窗的窗簾微微拂動,但這個季節沒有開窗,根本就不會有風吹進來,而那擺動的窗簾只會有一種原因。
條件反射似的,杜夏希第一時間就想給西門打電話,可她突然又覺得,難道自己對西門的感情也許並不是喜歡,而是因為這些東西才過於依賴她了吧。
只是想分清這感情的成分,並不如醫學化驗那般簡單明瞭,杜夏希只覺得西門離開之後,她心裡憋悶的難受,這才分開了幾天,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她通話,知道她是否安好。
“我只是想問問你這兩天過的好不好,如果錢不夠花就跟我說,別再騙人了。”原來,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尤其是心意這種東西,無法控制。
電話那邊的西門,聽著杜夏希的話,似是有一股力量直衝心房,害得她鼻子酸的難受,眼睛也發漲,是有多久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兩邊都沉默的很久,大殿裡的唸經聲都已經漸漸弱去,“夏希,你要知道,我沒有任何能回報給你的東西。”
西門自問,她從未真正對杜夏希付出過什麼,即使有幫過她,也都討要回了代價,只不過比其他人收的少了些而已,這樣的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讓那樣美好的一個人傾心於此,她想不通。
自己在外面散漫慣了,也從未真正的為別人考慮過什麼,凡事都以自己的利益為主,更不要提去為他人付出,那不可能是西門會做出的事情。
所以對於這樣的一份深情,西門並不敢去觸及,她怕自己終究還是會辜負了人家,況且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可當她終於想要去嘗試著去體驗從未觸及過的情/事時,卻發現她們之間不僅有著無數的聯絡,這聯絡間同樣夾雜著尖刺,離得越近,扎的越痛。
自己早就痛慣了,早已沒了痛感,但杜夏希不一樣,她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的道路,無限接近,卻始終是兩個世界,自己知道痛是什麼感覺,便不想讓她也體會。
只是沒想到,即使是平行的世界沒有交集,可她們也同樣的無法遠離,註定彼此的身邊只能是另一個人的存在。
杜夏希淺淺的笑了一聲,“我又不用你回報什麼。”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不僅是她的聲音,似乎連她的生命都帶著熱度,能將所有觸及的心全都溫暖。
果真是與自己截然相反,她無論何時,都只會想著付出她之所能,從不求回報,這世上怎麼還真有這麼傻的人,將自己的全部都給了別人,如果那人最後負了她,那她自己又該怎麼辦。
“你真是個傻瓜。”西門的聲音有些顫抖,終於還是有滾燙的液體從眼眶裡溢了出來,那液體承載了太多的感情,分量太重,急急地墜了下去。
杜夏希倚靠在床頭,手指揪著被角,傻傻的笑了起來,她也沒料到自己的心結竟能這麼快的解開,不知道為什麼,即使西門看起來是那麼的不靠譜,可她還是會選擇去相信她,“可能是沒你聰明。”
兩個人又是一陣沉默,只是這一次,兩邊的人都忍不住默默的笑了起來,隔著電波間幾千公里的距離,但依舊能感受到對方的心情,不需要言語與其他。
“我現在就去訂機票。”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再矯情逃避下去也沒有意義,在此之前,西門也從未因著何事糾結苦惱過,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只要認清自己的心意就好。
至於回去之後的關於案件的事情,她就做好她能做的事,其他的,命裡自有安排。
現在,她非常的想要見到杜夏希,恨不得馬上就能飛回去,原來思念一個人是這般感覺,怪不得那麼多靈魂無□□回,將這份執念一直纏繞在人間。
“訂好了告訴我,我去接你。”杜夏希也似乎如釋重負般,雖然西門也沒有說出過喜歡,但她能感覺得到那份在意,若是放在別人身上大概並沒有什麼不尋常,可對方是西門就意義非凡。
笑意在西門的臉上蔓延,如果是杜夏希的話,她願意為她做任何事,這世界的億萬人之中,唯獨只有這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