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但這話讓他覺得不滿意,過了一會他脫口說道,“我不想失去你。”
他等著她說些別的。
“你在想什麼?”他說。
她什麼也沒說。電話那頭有一種奇怪的聲音,他這才發現她在哭。他一下子有些哽咽。他看見機械師的老婆朝自己瞥了一眼,她還在記著電話的時間。他控制住自己,背過身去,不想讓陌生人注意到自己的沮喪。“我馬上就到你那兒了。”他說,“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談談。”
“我愛你。”她說。
他瞥了一眼機械師的老婆。她在直盯盯地看著他。見她的鬼去吧,他想。“我也愛你。”他說。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41
從巴黎到蘭斯讓“寒鴉”們花掉差不多一天時間。
她們安全透過所有檢查站,沒出任何問題。她們新的假身份跟上一個一樣好用。沒有人注意到弗立克的照片用眉筆塗改過。
但她們乘坐的火車一誤再誤,隨便在什麼地方一停就是一個小時。弗立克坐在炎熱的車廂裡,眼看著寶貴的時間就這麼白白浪費掉了,心情倍加焦急。她心裡明白這火車為什麼總是走走停停——美國陸軍航空兵和英國空軍的轟炸機炸燬了一半的鐵路線。當火車轟隆隆繼續往前開時,透過車窗她們看見緊急維修人工切下扭曲的鐵軌,換掉砸爛的枕木,鋪設新的軌道。唯一讓她感到安慰的是,鐵路線上的狀況會讓隆美爾氣急敗壞,無法有效部署部隊擊退盟軍的進攻。
她感覺好像有一塊冰冷的東西堵在了胸口那裡,每過幾分鐘她就會想起戴安娜和莫德。她們現在肯定在遭受審訊,或許還給她們上了刑,甚至可能已經被殺。弗立克從小就熟悉戴安娜。她得把發生的一切告訴戴安娜的弟弟威廉。弗立克自己的母親也會跟威廉一樣難過,是她幫助照看戴安娜長大的。
外面開始出現了一座座的葡萄園,然後是香檳酒倉房,最後,她們終於在星期日下午四點抵達蘭斯。弗立克擔心的就是這個:時間太晚,當天晚上不能執行行動。這意味著還要在敵佔區緊繃著神經熬上二十四小時。弗立克還要解決一個更加具體的問題:今天晚上“寒鴉”們在什麼地方過夜?
跟巴黎不同,這裡沒有紅燈區的那種破爛不堪、老闆不過多盤問住客的酒店,弗立克也不知道這裡是否有能收留投宿者避難的修女修道院。這裡更沒有巴黎那種陰暗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