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有成見。倒不是怕關遠曲會事事針對他,而是不想種下嫌隙。
政治之上,即使不成為盟友,也不要成為對立的雙方,哪怕只是各行其事的疏遠,也好過政治死敵。
當然,就算夏想一時冒犯了關遠曲,他和關遠曲也沒有成為政治死敵的可能。
老爺子和吳才洋對視一眼,眼神中多了意味深長的內容,過了半響老爺子才微微向後一昂,感慨良深地說道:“才洋,你和我都不如夏想了解關遠曲。”
吳才洋微一點頭:“或許關遠曲的話一半真一半假,但不管怎樣,至少他認可了夏想的說法……夏想,你對關遠曲有過系統的研究?”
說實話,夏想對關遠曲還真有過系統的研究。
以往,夏想和吳才洋說話,都是在院中漫步,今天他卻和吳才洋來到了書房之中,而且還是老爺子的書房。
老爺子困了,先睡下了。
在吳才洋坐在老爺子常坐的椅子上的一瞬間,夏想腦中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一代新人換舊人,老爺子將書房讓給吳才洋,等於是將吳家的掌舵大權『交』到了吳才洋手中,從此,吳家的大體方向將由吳才洋一手執掌。
不,更準確地說,將由吳才洋和他聯合執掌!
坐在吳才洋的對面,目光從二十平方米的書房之中每一處掃過,不大的房間一直保持了他初來吳家時的模樣,從未有過大變,卻是吳家的權力中心所在,也是足以影響國內政局的一方斗室。小天地,大文章,曾經有多少省部級高官想得其『門』而入卻不能,又曾經接待過多少國家領導人。
如今,老爺子基本上全面『交』出權杖,也就是說,今後吳家所有的大事,都將由吳才洋和他在這個房間商議而定!
甚至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關整體家族勢力的大計,也將在此誕生。
吳才洋開啟窗戶,夜風悄然吹動,夜來香的味道穿窗而入,令人淡然心動。站在窗前沉靜了片刻,吳才洋才轉過身來,直視夏想的眼睛:“夏想,你的佈局很龐大,連我都被你『蒙』在了鼓裡……”
夏想一怔,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吳才洋知道了連若菡身後龐大的財富?確實,連若菡驚人的身家直到如今也沒有透『露』出去,不是刻意隱瞞什麼,對即將登上政治局常委的吳才洋來說,其實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不過隨即又一想,應該不是,吳才洋對經濟事務並不在行,也不關注,他的目光基本上都落在政治考量之上。
“這……”夏想假裝糊塗,嘿嘿一笑。
“我係統地研究了一下你的政治班底,新一輪調整之後,至少有兩三名副部級,三四名廳級,廳級以下就不用說了。”吳才洋並不僅僅是震驚夏想政治班底的龐大,而是震驚夏想政治班底的齊心。
一般而言,人走茶涼是官場常態,再有威望和權威的領導離開當地之後,也是人走政息,曾經的圈子會被打『亂』,曾經的嫡系會四下分散,就連最信任的親信也有可能倒向別人。
夏想培植的嫡系就數量來說,不算多,但就質量來說,十分『精』良!
夏想每一任都會留下一兩名親信,他離開之前,他的親信大多已經站穩了腳跟,等他離開之後,幾乎每人都得到了提拔——固然與夏想的長遠安排有關,也是各個親信自身能力過硬的具體體現——在夏想遠離了當地的領導核心並且影響力逐漸淡化的情形之下,個別親信甚至已經主政一市,成為一市之長或是市委書記,此時按照常態,是該削弱夏想影響的時候。
但幾乎每一個夏想培植的親信都絲毫沒有淡化夏想的影響,還有意無意將夏想的理念落到實處,甚至嚴格按照夏想的指示來要求自己,就吳才洋調查的夏想幾個主要的嫡系在任期內的表現,以他挑剔的眼光和苛刻的標準來打分,依然可以打到九十分以上!
吳才洋是中組部公認的最嚴厲的一屆部長,能被他打到八十分的幹部少之又少。
吳才洋才真的震驚了,算是『洞』悉了夏想真正的長遠用心——夏想培養的不是嫡系,不是親信,也不是政治班底和圈子,而是可以擔當重任的後備力量!
尤其讓吳才洋難以置信的是,夏想的嫡系之中,無一人有貪汙**的行為,無一人被查處有生活作風問題,同時,無一人在任上碌碌無為!
難得,著實難得,十分難得!
以前吳才洋並沒有關注夏想的政治班底,認為夏想沒有從事過組織方面的工作,培養的班底就算小有成就,怕是難成大器,不想此次夏想的班底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