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後報道了塗市長的事情,會給郎市的臉上抹黑,您也面上無光。”
“你抓了華新社的記者,郎市已經面上無光了。剛才燕省分社的顧社長已經親自打電話給我,如果再不放人,就將事情直接捅到省委宣傳部,省委宣傳部再解決不了,直接上報華新社總部,你要想清楚後果。”
“我已經想到所有的後果了,艾書記,您就聽我一句,不簽字不能放……”路洪佔口氣恭敬,但仍然沒有讓步的跡象。
夏想聽出了端倪,事情的來龍去脈暫且不論,路洪佔果然強硬,敢頂住市委書記的壓力,堅決不放華新社的記者,不是他瘋了,也不是他故意和艾成文過不去,而是他維護塗筠的心情過於迫切。
華新社的記者採訪的是塗筠生活作風問題,副市長有生活作風問題,各地肯定捂蓋子,不讓任何新聞記者採訪。華新社的記者是透過何種渠道得知先不用追究,但讓華新社記者瞭解到情況之後,採寫了稿件就不再是內部事件了,因為塗筠事件在沒有省紀委得出結論和省委決定對她處分之前,肯定不會讓任何新聞媒體報道,但華新社記者的特權是,可以寫成內參。
內參不僅供省委領導查閱,還會經過篩選讓中央領導過目,萬一一不小心讓哪個中央領導看到,一個批示下來,塗筠的事件就算是假的也只能當真了。
路洪佔同意放人,但要求記者必須簽署一份保密協議,答應不寫成內參或新聞稿件,否則錯抓不錯放,不信一個記者還能抗過民主專政?
路洪佔態度很堅決,即使在艾成文的要求之下,也不肯答應,就讓艾成文大為氣惱,無奈之下只好讓夏想前來,看能否解決僵局。
艾書記還是控制不了大局,夏想來到之後,瞭解到了事情的始末,不由心中生髮了感慨。有古向國作為依仗,有哦呢陳的背後支援,路洪佔並不怕性格有些綿軟的艾成文。
夏想得知,華新社記者名叫羅霸道,名氣很霸氣,人長得卻很文青,不過自有一股傲氣,端坐在椅子,目不斜視,一點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夏想只是在旁邊觀察了幾眼,也沒有和羅霸道說話,就和艾成文、路洪佔一起到了辦公室商量如何處置。
其實平心而論,夏想並不想介入到什麼記者採訪事件,他的事情正在按步就班地進行之中,只等時機成熟時先在市委樹立威望才最重要,實在不想再被一件小事分心,不料當他聽了路洪佔一番高論之後,忽然意識到,華新社事件,也可以大做文章
路洪佔擺出了一副彙報工作的姿態,態度很端正:“如何對付新聞記者,根據我多年在公安系統的工作經驗,總結了一套準則,叫做‘雙起’——意思就是,凡是新聞媒體歪曲事實真相攻擊市委市政府或是公安機關和民警的,就以單位的名義起訴當事報社和記者本人。如果報道中提及民警個人,且造成後果的,民警拿著證據到法院起訴記者,相關部門和民警所在單位要支援和協助……這就叫‘雙起’”
“我們不是新聞記者,不懂如何顛倒是非地寫文章,但我們不是不懂政治,可以採用政治手段對付新聞記者。因為政治上我們沒有駕馭權,但如果把政治變成法制,就是我們的強項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將普通問題變成法制問題,把法制問題變成案子,咱們搞了這些年案子,他新聞記者行嗎?搞新聞,公安機關沒有主動權。搞政治,公安機關只有一半的主動權。但只要進入法制軌道,我們就有了全部主動權,要把事件變成案子,他不但沒有了主動,他就是觀眾了。”
好一個“雙起”論,夏想沒想到路洪佔還真有一套,對付新聞記者竟然上升到了理論高度,還說不懂顛倒是非?他顛倒是非、操作政治的手段才是一流
夏想表面上不動聲色,卻對路洪佔的理論表示了讚賞:“路書記的理論很高明,讓我有豁然開朗的認識,這個雙起理論不但適合在全市推廣,估計就是省廳馬廳長也會十分欣賞,說不定馬廳長聽到之後,還會向全省公安系統推廣……”
路洪佔原以為夏想會竭力反對,沒想到一上來就是贊成的態度,讓他大喜過望,不過轉念一想又有點懷疑夏想的用意:“夏市長和馬廳長也熟悉?”
“不算太熟,就是有過幾面之緣。馬廳長以前在擔任副廳長的時候,有一年即將提拔為廳長時,被新聞記者曝光了一件以前的案子,他受到了連累,就又壓了兩年才提上去。”夏想點到為止,相信路洪佔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是馬廳長對新聞媒體也沒有好感。
回市委的路上,艾成文不解地問夏想:“夏想啊,我本想找你去解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