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夏想也隱隱猜到,原野之所以能將天澤市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市委宣傳部應該有內線。但他沒有點明,有些事情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最牢靠。
“讓原野來我的辦公室。”夏想吩咐了一句,又特意交待,“我單獨和他談談。”
常恏知道是讓他迴避的意思,正合他意,就忙不迭出去了,一個市委宣傳部長在市長面前如同面對市委書記一樣,也是天澤市一大奇觀了。
不一會兒,原野就邁著方步敲門進來了。
夏想打量了原野一眼,他35歲左右,瘦高,鷹鼻,一臉傲然,一看就是桀驁不馴的性格。果然,他進來後,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很淡地說了一句:“夏市長好。”
夏想也沒有起身,只一點頭:“原記者請坐。”然後也沒客套,直接就說,“你想見我,有什麼事要談,儘管說。”
原野見夏市長比他想象中還要年輕,而且不打一點官腔,有話直說,就收斂了幾分:“夏市長,我和常部長有點矛盾,事情您也聽說了。常部長提出瞭解決矛盾的建議,我覺得他誠意不夠,金顏照說您想居中調和一下,我就說說我的條件……”
夏想一臉微笑,點了點頭:“事情我是聽說過,但具體經過是怎麼一回事兒,還不太瞭解。”言外之意是讓原野從頭說起。
原野有點不高興,夏市長明顯不太熱絡,到底有沒有誠心?正想開口再威脅幾句,夏市長又說話了:“我也不是居中調和,就是想聽取一下雙方的意見,顏照是一個不錯的朋友,我也是在她的請求才答應出面的,我是市長,不管宣傳口……”
原野被夏想繞暈了,夏市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站在誰的立場上說話?又提到金顏照,又擺出置身事外的態度,顯然不將事情當一回事兒,他就有點惱火:“如果不是顏照再三要求,我早就將事情捅到媒體和網路上了,也是她說您人不錯,我就想和您坐下來談一談。”
“對話總是好事,對抗總歸不好。”夏想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我不管宣傳口,但以前也沒少和媒體打交道,當年也曾經組織過寫作班子和專家學者在報紙上論戰,鬧得京城和燕省沸沸揚揚,最後僥倖勝利,不過現在想想,當時還是年輕氣盛,有些事情並不用非要擺到明面上才能解決。”
原野臉色大變:“夏市長,您的意思是不想解決問題了?”
夏想又笑了:“出現了問題,肯定都想解決,說說你的條件。”
深不可測,變幻多端,牢牢掌握了主動權,是原野對夏想的第一印象。
原野想了一想,還是當面提出了他的條件,一是由市委宣傳部出面向他原在的報社宣告以前的舉報材料是捏造的,要還他一個清白。二是常恏向他道歉,畢竟常恏設計陷害了他。
平心而論,以上兩個條件夏想完全可以接受,因為也不會損害天澤市委的形象,丟人的只是常恏本人,但常恏肯定不會同意,他不會自打耳光。其實夏想關心不是原野的條件,而是金顏照所說的原野的告密。
未必會真有什麼告密,但肯定有別的隱情,但直到現在原野還挺拿大,就讓夏想心中不喜,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麼。
“好,你提的兩個條件都不太過分,我要和陳書記碰個頭,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覆。”夏想一邊說,一邊拿起了電話,“約好了要和中宣部吳部長通個話……”
言外之意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原野臉色又變了,目光閃爍幾下,還是站了起來:“我等您訊息。”
原野出了夏想的辦公室,來到一個角落裡,撥通了金顏照的電話。也不知聊了些什麼,反正他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氣呼呼地摔了手機。
但摔了手機之後,又冷靜了半晌,還是又來到了夏想的辦公室,必恭必敬地敲響了門。
“夏市長,我想過了,如果您給我一個機會的話,我無條件撤回全部要求。”原野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我身邊暫時不缺人,你來的話,也不好安置。”夏想也知道了金顏照所說的告密,其實是原野也不知道怎麼就想到要來他身邊,想被他接納。
原野一咬牙:“紀風聲的死,我知道一點內幕。還有跑馬縣委上報的宣傳材料,賴光明和範明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手裡有他們的黑材料。”
投名狀?夏想沉吟片刻,他並不想用原野,因為原野此人太貪心太勢利,但深入一想,想要建立一個班底的話,不僅需要徐子棋一樣的略嫌正直的秘書,需要彭雲楓一樣八面玲瓏的副手,也需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