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的計謀得逞,不僅事關一眾政治班底今後的去向和前景,也關係到他個人的威望。一個不能維護政治班底的領導不是合格的領導,一次不行,兩次不行,三次之後,手下就會離心離德,從此漸行漸遠。
況且說來夏想也有護短的一面,他不允許有人踩著他手下的肩膀去摘取更大的政治利益,即使對方是人事大權在握的省委書記也不行。不提範睿恆即將退任,就算範睿恆現今如日中天,夏想為了班底,也會不惜和他一戰。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範睿恆經歷的挫折不少了,直到今天政治智慧還不見大有長進。想投機也可以理解,政治上處處可見投機者,但投機需要的是敏銳的眼光、高超的手腕和雄厚的實力,範睿恆樣樣不具備,卻還想靠投機謀取政治利益,真是打錯了算盤。
如果他擁有葉天南的政治智慧和付先鋒的家族背景,那麼他將無可戰勝。只可惜,世上還真沒有十全十美之事,範睿恆的可憐之處在於他曾經多少次想進入家族勢力的視線之內,也曾經努力想接近付家和靠攏邱家,卻最終功敗垂成。
而在所有的努力終告失敗之後,他又倒向了反對勢力的一方,想最後放手一搏,撈取卸任之前的最後的政治資本,不惜犧牲夏想的利益,也不惜將幾名嫡系推向前進一步卻永遠止步的深淵,是為孤注一擲的瘋狂。
夏想暗暗搖頭,他曾經對範睿恆抱以幻想,希望範睿恆卸任之後,安度晚年,也希望和範錚的友誼繼續保持,哪怕只是淡淡之jiāo,不想在政治利益面前,他多年來為範錚所做的一切,多次為範睿恆謀取的一切,全部是過眼煙雲。
仔細想想,他還真不虧欠範氏父子什麼,今天過後,或許就和範氏父子真正一刀兩斷了。想起和範錚維護了將近10年的不鹹不淡的友情,當年是否一見如故先不說,卻是從此之後,再見陌路了,夏想還是微微有點傷感。
嚴小時的電話就恰到好處地打了進來。
“你和範錚決裂了?”嚴小時人在天澤,秋天的草原正是最美的季節,也是草原旅遊最後的旺季,她正忙於生意。
當年認識了高建遠,認識了範錚,才認識了嚴小時,十年之後,高建遠仍在監獄度日,範錚即將行同陌路,只有嚴小時依然未曾遠離,夏想莫名之間感慨無限:“小時,謝謝你一直為我所做的一切,人生難得幾個朋友,卻都在利益中失之jiāo臂,難道要我去懇求範錚珍惜他和我之間的友情?在範睿恆做出決定的一刻,我和範錚之間,就已經站在了對立面。”
嚴小時的聲音很低落:“我明白,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為了利益出賣朋友的人,範睿恆和範錚……不說他們了,反正不管怎樣,我都站在你的一邊。”
嚴小時的溫言軟語多少給了夏想一些寬慰,放下嚴小時的電話,此時已經天光大亮,朝陽躍出了地平線,帶了新的一天的光明……和希望。
8點後,夏想的電話一個接一個,讓他應接不暇,訊息一個緊似一個傳來,先是邱緒峰已經抵達燕市,然後是付先鋒,再後是梅昇平,11點左右,吳才洋已經下了高速。
第三場盛會,也是最具影響力和深遠影響的一次盛會,就此拉開了序幕。
會面地點,依然安排在齊氏大廈。
當齊亞南聽說將會有一名副省長兩名省長,外加一名中央政治局委員、中組部部長下榻齊氏大廈之時,他震驚得無以復加,饒是他自恃認識夏想以後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了,但齊氏大廈畢竟只是燕市一所高檔酒店,放眼全國,遠遠排不上號,齊氏集團也就在燕省還算有點名氣,一出燕省,就成了小字輩,卻能有如此之多的重量級人物下榻,該是多大的榮耀!
齊亞南興奮得幾乎失控,還好,在夏想的敲打之下冷靜下來,因為夏想告訴他,今天的事情必須高度保密,不允許透露任何風聲。
齊亞南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xìng,當即吩咐下去,專mén清空一層來迎接幾名在國內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的大駕光臨。
為了避免吸引更多的目光,不管是身為燕省常委副省長的邱緒峰,還是身為湘省、楚省省長的付先鋒和梅昇平,甚至是堂堂的中組部部長吳才洋,四人都是悄無聲息地下了高速,坐在普通牌照的不起眼的汽車之中,悄然地駛入了齊氏大廈。
會議定在22層的會議大廳召開,等夏想依次接到眾人之後,時間正好是中午時分。
作為會議的召集者,付先鋒並沒有第一個到達。更有意思的是,四人全部從京城出發,卻都是分開行動,沒有任何兩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