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喝了一半,許博雅的一句話,拉回了思緒有點遊走的沈懷景。
沈懷景還在想,不知道今天白鳳軒能不能收到他昨天的電報。
他本來可以給白鳳軒的軍用電臺發報的,那樣白鳳軒馬上就能收到。
但是,有些話,他又不想讓下面的人看到。
“留在廣州?”沈懷景重複著這話。
“嗯。憑你所學,在廣州更有作為。江城那個地方,說是熱鬧繁華,大抵也是相對於內地的小縣城。不能跟廣州比。你在法蘭西待了八年,總不會是為了一輩子窩在那麼個小地方吧?”
許博雅絕口不提白鳳軒,更不提那所謂的愛情。
畢竟,在許博雅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愛情。
他也很難想象,沈懷景如今因為愛情,窩在那麼個地方,而且還是為了個男人。
“我......我想跟他在一起。”
許博雅微微愣了一下。
想起離開江城前,沈懷景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了白鳳軒。
他到底是小看愛情了。
“不後悔?”許博雅像是不死心。
“離開了他,我才會後悔。他特別好,是你們不知道的好。所以,他想做的事,我都想幫他成就。他高興就好。”
“那你呢?”
“我......”沈懷景垂下頭來,“小的時候,我想做個商人,畢竟,家裡就是幹這個的。很多東西耳濡目染,不必特別去學,自然就會。
後來去省城上學,我想考大學,我想學數學,或者是文學,但沒有想過出國讀書。
被父親強行送出國後,我想著這輩子再也不回來,因為那裡都是我憎恨的人。我恨父親,恨姐夫,也恨白鳳軒。
父親和姐夫都冤枉我,都不信我,連姐姐也不信我。
而白鳳軒,把我們最好的兄弟情誼給抹殺了。
但是現在, 我只想在他身邊,陪著他。他想做軍閥,我可以為他出謀劃策,可以給他添磚加瓦。
他若是想做一方諸侯,我也可以做他的左膀右臂,可以做他的腿,做他的翅膀。我很愛,很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