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景拿姐姐說事,徹底擊潰了老管家最後一絲堅持。
過往種種,和盤托出。
白鳳軒在外面靜靜地聽著。
他倒是沒有想到,老管家這人在他面前也敢有這麼多保留。
最後沈懷景聽完出來,白鳳軒趕緊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小景!”
“鳳軒”
“想哭就哭吧!”
白鳳軒把他拉進懷裡。
沈懷景這會反倒哭不出來了。
大概是因為之前姐姐那封絕筆哭得太狠了,眼淚都給流乾了。
他靠在白鳳軒的肩頭,“鳳軒,我有點累”
“好,我抱你回去休息”
沈懷景這一睡,就睡了大半天。
直到天都黑了,沈懷景才睜開了眼。
白鳳軒就陪在身邊,看到心愛的人,才有幾分安心。
他拉了拉白鳳軒的衣袖,正在看書的白鳳軒趕緊放下書來,“醒了?餓不餓?”
沈懷景搖搖頭。
“要不要喝水?”
沈懷景‘嗯 ’了一聲,白鳳軒趕緊拿了水過來給他喝。
“幾點了?”
外面已經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自己做了很多夢。
夢見了很多好與不好的事。
他在夢裡哭,在夢裡笑,在夢裡奔跑
“快九點了。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讓人熬了粥,還是吃點吧,不然胃會不舒服。”
白鳳軒要出去拿粥,被沈懷景給拽住了。
“吃不下。你陪我說說話吧。”
白鳳軒扶了他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裡,“那些事都過去了,別去想,以後都有我。”
“鳳軒,我實在不能理解父親。母親都不在了,他還能因為嫉妒,買通周老闆身邊的人,給周老闆下毒。圖什麼?”
“嫉妒,有時候會讓人面目全非。而且,有時候,人是被激怒,衝動之下做的事。周老闆不是個省油燈,這些年,應該也沒少刺激你的父親。”
“是嗎?”
沈懷景也曾嫉妒過。
比如,他在省城看到謝小樓的時候。
他也嫉妒謝小樓曾經陪了白鳳軒那麼多年,哪怕他們什麼都沒做,他也嫉妒。
他還曾在某一刻,想要劃破謝小樓的臉。
“就像當初我看到你跟許曼妮的合影,我也嫉妒得發瘋。想去法蘭西把你給抓回來,想把你關起來,讓你永遠逃不出我的視線。
許曼妮上回來江城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認出她來。那時候,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送她一顆子彈,讓她死得透透的,再也不能出現在你面前”
沈懷景側頭看他,白鳳軒摸了摸他的臉,“但我知道,真那樣做了,你也會恨我一輩子的。我想你喜歡我,愛我,陪著我,而不是身子留在我身邊,卻恨我入骨”
“以前,瘋的時候,難為你,也說了些狠話,也想過,如果心留不下,那留下人也好,總不能到手的人,又給跑了。
小景,人被嫉妒衝昏了頭,很多時候是不能由常理去看的。我想,無論是你父親,還是周老闆大概都是一樣的。
我雖沒有見過你的母親,但我想,她一定是個很好的女人。不然,也不會讓兩個那般精明的男人為他瘋狂。”
兩人就那麼靠著,說了許久的話。
第二天上午,沈懷景去了醫院。
周楚洋的父親還住在醫院裡,門口有白家軍的人守著。
沒有剩下多少時日的人,如今看起來更是憔悴又蒼老。
“昨晚,我夢見你父親了。”
沈懷景剛進去,周老爺子就像閒話家常一般,目光安祥,彷彿來人不是與他有仇的人,只是他疼愛的世侄。
“以我父親的性子,怕是得跟你索命。”
沈懷是拉了椅子坐下。
周老爺子笑了笑,“確實,他說在奈何橋邊等著我呢。”
“親自送他上路,開心嗎?”沈懷景問。
“我本來以為,我會很開心的。但其實,並沒有。”他動了動身子,想坐起來,鼻子裡還插著氧氣管子,到底是不太方便。
“你是怎麼送他走的?給他下了藥,還是給拿姐姐和小元的命威脅他了?”
周老爺子看著沈懷景,眼裡閃動著幾許笑意,“你是個聰明孩子但是,你不知道,你父親真正在意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