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寶玉是在暈乎乎的狀態中醒來的,耳邊還有嘈雜的聲音,迷迷糊糊有些聽不清。 但這頭是真的疼,彷彿是被人拿著板磚給她腦袋開花似的。 不會是自己那個後媽,兩人拼車相撞,她爬出來又給自己來個開瓢吧? 不過想想就她那個狐狸的破膽,敢開車嚇唬要撞自己已經是頂破天了。 可她怕是到是永遠都想不明白,自己竟然不閃不避,甚至還敢悄悄加大油門和她的車撞在一起。 至於宋寶玉為什麼那麼大膽? 誰讓她都肺癌晚期,這臨死了還有一個陪葬的送上門,她自然是不客氣的收下了。 反正車上有監控,是這個後媽的車先撞上來的,到時候就算要賠償,那也是她們賠償自己的母親和弟弟。 以弟弟的性子,絕對能好好照顧好媽媽,還能讓那些人脫掉一層皮。 可此時的腦袋實在是太疼,耳邊還不停有亂糟糟的聲音,讓宋寶玉不禁懷疑,自己這是沒有死。 正在被搶救? 但誰家搶救人的時候這麼吵啊,這怕不是恨不得把病患吵死吧,雖然她現在也不怕死就是了。 反正也是沒剩下多少時間的人…… “有福,我看還是趕緊送醫院去吧,在這麼耽擱下去怕不是要出人命了,”田四海皺著眉看著還坐在凳子上老神在在抽著旱菸不理會任何人的老漢。 也是一陣頭大,怎麼這刺頭偏偏就是他們青山村的呢? “送啥送,你們知道送去醫院要花多少錢嗎,這錢誰出?反正我們家沒有。” 趙有福長著一副吊梢眉,眼中帶著嫌棄,就煙桿“啪啪”的敲在桌面上,一臉不在意。 “不就是破個腦袋流點血嗎,誰沒受傷過,拿點草木灰敷上去就得了,別人都可以偏就她金貴?” 刻薄的話一出來,那些圍在屋外面看熱鬧的人也是見怪不怪。 要是趙有福真好心的說出錢給這新進門的兒媳婦看傷,那才有鬼呢。 不過這將兒子剛娶進門的兒媳婦打破頭,這趙有福也是他們這玉河縣頭一個。 想著還在木板‘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年輕女孩,村長田四海都不知道該怎麼招了,實在是拿這個滾刀肉沒辦法。 只能轉頭對外面喊:“溫良喊回來了沒有?” 他這做丈夫的新婚夜被自己老子指使去買酒,也真是沒誰了,這麼多兒子不讓,偏偏讓今天結婚的去縣城買。 其他兄弟就跟沒看見似的,真是一家子的奇葩。 這河莊大隊的姑娘嫁進來,可真是遭老罪了。 “來了來了,都讓讓讓讓……”田有明推著圍在趙家院子的人群,將同樣滿臉汗的趙溫良拉了進來。 嘴裡還嚷嚷:“你再不快點一會就見不著你這小媳婦了。” 將人推進去之後,田有明累得一屁股坐在門邊,這來回不停歇的跑,可累死他了。 而衝進來的趙溫良,屋裡人誰都沒看一眼,就衝到自己的‘婚房’。 說是婚房,實際上不過是一間屋子隔著兩塊木板,隔開的另一邊是做飯的廚房。 而屬於趙溫良的婚房,不過是一間堪堪能放一塊木板當床的小隔間,宋寶玉嫁過來帶的東西都還堆著在木板床的一邊。 趙溫良高大的身子一進來,整個房間就感覺沒有可下腳的地方。 “三哥,你回來了,”趙賤女一看見自己三哥回來,紅著的眼眶淚水開始簌簌落下。 剛才她是一直憋著不敢哭,現在看見三哥回來,才敢掉眼淚。 “怎麼辦,三嫂頭上流了好多血,一直都不醒,”邊哭邊說著,但是趙賤女拿著毛巾的手一直不敢松。 如同一塊破布還帶著小洞的毛巾上都浸滿鮮紅的血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而這毛巾,則是趙賤女唯一的毛巾,都用了好些年都沒得換。 也是她唯一最乾淨,敢拿來給三嫂止血的布條了…… 小小的隔間內還瀰漫著血腥味,趙溫良看著那躺在床板上面無血色的少女,只覺得指尖都在顫抖。 明明自己出門之前還是好好的,怎麼才一會,人就這樣了? “你回來這麼快乾什麼,我的酒呢?”趙有福滿是怒意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老子叫你快點去買酒回來,怎麼說都算是給你慶祝的,你這是長大結婚了就將老子的話當做耳旁風了?” 但他口中‘慶祝’兩個字卻是格外的刺耳。 就連一直站在角落事不關己的另外兩個兒子都沒忍住翻白眼,說的可真好聽,慶祝? 誰家慶祝把今天結婚的新娘子給砸破頭的? 誰家慶祝讓逼著今天結婚的新郎大晚上去縣上買酒的? 趙溫良聽見自己父親的話,捏緊了拳頭,而趙賤女則是習慣性的瑟縮一下身子,緊張的看著三哥。 “別怕,我們先送你三嫂去醫院,”看著面無血色的人,哪怕兩人只是剛認識。 但這人現在是他的妻子,他看著也是心疼,只想著趕緊將人送醫院去。 田四海一聽見他要送人去醫院,趕緊對大兒子道:“快去拉牛車過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