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志,你這分明就是無理取鬧,這塊布我們昨天賣出去的時候沒有任何問題。” “你現在自己弄髒了,怎麼反而賴上我們?”邢茹芳的聲音都壓抑著怒火。 要不是時刻記著自己的工作,她真想衝著面前這個女人破口大罵。 和邢茹芳爭執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梳著一頭大辮子,厚厚的劉海,長得還算清秀。 此時她手裡正拿著一塊的確良的的布料,在大聲和邢茹芳爭執。 “而且這位同志,我工作在這裡這麼久,從來都是任真嚴謹沒犯過錯,這塊布料昨天已經檢查過的,根本就沒有問題。” 又伸手指了指櫃檯上面的牌子:“看見沒有,商品離櫃,概不負責。” 邢茹芳說的很嚴肅,賣出去的布料她明明是檢查過的,現在上面有這麼一大塊髒汙,不可能當時沒看見。 眸光有些不滿的看著面前的女人,似乎在說你分明就是在找事。 兩人爭吵的聲音不少,在裡面準備買東西的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 沒啥事情比看熱鬧更重要! “這塊布料明明就已經髒了,你昨天還賣給我,現在你這人又拿離櫃概不負責的說事,你這位同志工作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啊。” 年輕女人叫江秋月,此時一臉著急又氣憤的瞪著邢方茹。 然後又將布料上面髒兮兮的那塊汙漬攤給眾人看,氣憤道:“大家快來評評理,這布料都髒成這個樣子,這售貨員同志還賣給我,簡直是太欺負人了。” 只見那淺藍色布料上面染了一小塊褐色的髒汙,在淺藍色的布料上面顯得異常顯眼。 都快有小碗口大小了。 “哎呦,這都髒成這個樣子,咋還能按原價賣給咱們嘞,這可是喪良心的事啊。” “這不是欺負咱們嗎?” 眾人看見這塊布料,都覺得面前這年輕女孩可憐,紛紛對邢茹芳指指點點。 彷彿在說你這同志辦事不地道。 使得邢茹芳都有些氣紅了眼。 “這位同志,這塊布絕對不是我們這裡弄髒的,”這時候蔡淑敏也走了出來。 嚴肅道:“東西到我們這裡,我們都是要一起檢查,這麼明顯的髒汙我們不可能看不見,更別說賣出去的時候你們還會檢查一遍。” “如果真的有問題,怎麼當時不說,過一天才來說?” 蔡淑敏的態度也很強硬,這明顯就不是她們這邊的錯,分明就是面前這女人自己弄髒,想要到她們這裡白換一塊布。 像這種人她們見得多了。 “你們是一起的,肯定幫著對方說話,”江秋月生氣道:“我不管,這事你們必須負責,必須給我換一塊布,不然就把錢票退回來給我。” 將那布重重的拍在櫃檯上面,一副你們不處理我不會罷休的樣子。 宋寶玉跟著於小意一起走過去,剛想要開口說什麼,忽然聽到一道男人的聲音:“怎麼回事?” 來人的是供銷社的主任,身邊還跟著一箇中年男人。 此時中年男人看見一臉跋扈的江秋月,又看了看櫃檯上面有些眼熟的布,皺眉問:“小月,你在這裡做什麼?” 來人正是江秋月的大伯江白。 江秋月一看見她,剛才兇巴巴的神情立刻散去,還有些緊張的挪了挪身子,似乎想要擋住被她拍在桌上的布。 “我、我……” “她來說我們賣髒汙的布料給她,一直在這裡和我們鬧著要退換,”邢茹芳一股腦將剛才的事都說了出來。 說完的時候,江秋月的腦袋已經埋得低低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而江秋月大伯則是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供銷社主任王安邦也看出了裡面的不對勁,沒有在這裡說什麼,而是開口讓邢茹芳和江秋月一起去他的辦公室。 跟著的還有江秋月的大伯江白。 剩下的三人繼續工作,眾人看見沒有熱鬧可以看,自然就散開了。 一個小時之後,就看見邢茹芳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來,還有一直低垂著腦袋似乎沒臉見人模樣的江秋月。 手裡還拿著那布,頭也不回的小跑出去。 看見這場景,眾人就都明白了,那布上面的髒汙,就是剛才那女孩自己弄得。 下午五點半下班時候,宋寶玉就聽到了整件事的經過。 原來是江秋月昨天興高采烈的買著布回去,正準備給自己弄新衣服,結果不小心被自己弟弟給弄髒了。 她娘給她錢和票再買一件就好,這件事剛好他大伯回家,也聽說了。 以為就這麼過去,沒想到江秋月拿著錢和票來到供銷社,並不是為了重新買布。 因為就算她想買也暫時買不到。 要知道的確良在這時候可是個暢銷貨,要的票價還只是平常布票一半的價格,也就是五尺的布票能買十尺的的確良。 平時都是一到就會被瘋搶,那都是供不應求的。 所以江秋月就自己想了這麼個餿主意,想著不光能快點拿到布做衣服,還能省下一筆買布和票的錢。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