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難受?”他問。聲音低沉而黯然。
我想了想,又說:“也不是全這樣,有時候……會感動,也會流淚。”
“感動?”他問。
“是啊。”我點點頭,“痛苦的時候,跟感動的時候,都會流淚。”
“哦。”他答應一聲。
慢慢地伸手將我抱住:“那麼……不要痛苦和難受,以後只許感動的流淚好不好?”
我覺得這句話很荒謬,但是既然是他說地,我就無從反駁,我只好點頭:“好,好的。”
“真乖。”他回答。
這一次沒有用力,只是輕輕地抱著我。
我順從地在他懷中,有點害怕,又有點放鬆。
而他繼續說:“其實,我剛剛是騙你的。”
啊?又騙我?
“什麼?”我問。
“這個屋子內,沒有鬼地,”他笑著說,“我知道我在你心底,人品指數已經很低很低,大概負數了,不過我還是要說……”
“你……可真壞啊。”我低聲地說,聲音仍舊沙沙的。看樣子有一段時間恢復不了了。
“不那樣說,你怎麼會安靜下來呢?”他說,又嘆一口氣,“說起來,也奇怪,你是我見過最難辦的人。”
“我……沒有,你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我回答。
“不知道。”他說,“其實我跟你說,我每年都會來這裡,這一句倒是真的,不過。我每年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除了這次。”
“嗯?”我很奇怪。
“哼,大概是我當時心情不好吧。”他淡淡一笑,“你也看到了,我臉上地傷。我去找你之前,跟人打架過。”
“你……為什麼跟人打架。”
“因為我心裡不爽。”
“打架就會爽了嗎?”
“不知道,不過。總要有個發洩的途徑。”
“那麼,你為什麼去找我?”我問。
他忽然沉默。
“不能回答嗎?”我繼續問。
過了一會,他說:“我也不知道。”
“嗯?”這是什麼回答,我仰頭去看他。
他卻忽然一笑,說:“其實我也在心中問自己,說起來,我認識地人,多的數不過來。男的女的,善解人意的百依百順地,如果實在不爽,找個敵人對打起來幹一場也行,看到流血或者會發洩的更好一點吧……”
我打了個哆嗦。
“嚇到你了?”他笑著。聲音淒涼,“殺人地事兒。對你是很遙遠,可是對我……哈哈,你也知道我是怎樣的人的吧,我不說了,免得嚇得你睡不著覺。”
“嗯,嗯,那樣,不好。”我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我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我,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而你……還不懂,”他地聲音輕輕地,又說,“不過這個地方,實在不適合殺戮,我只是想找個人來陪我而已,可是……那些女的,我卻一個都不想找,看到她們的樣子,會覺得厭惡,如果貿然帶了來,會覺得是種褻瀆。”
“為什麼……”我慢慢地問,不大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除了你,你是我第一個帶來這裡的人。”他說。
“我……”我不知要說什麼,難道我要說很榮幸?
“你看到下面那些畫像了嗎?”他問。
“嗯,是啊,看到了,很美呢。”我說。
“那個人,是我孃親。”他說。
“啊?”我這次是真正地吃驚起來,“是你地……”
“是啊。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對我很好,看到我的時候,總會露出很美地笑,我很喜歡看,”他點頭,“不過,她很早就去世了,就好像你看見的那些畫一樣,她去世的時候,就是那種樣子的,好看吧?可是你知道嗎,在她活著的時候,我總是看到她很不開心的樣子,那種很美的笑很少會出現,而有好幾次,我聽到她跟父親吵架,然後就躲在角落裡偷偷的哭,被我撞到了,就會裝出笑地樣子來,我問她為什麼哭,她都笑而不答,只是衝著我搖頭,摸著我的頭說我不懂得。”
他的聲音很慢,充滿了回憶的味道。
我呆呆地聽著,不知道原來曹操的心中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故事。
“她地一生是很不快活的,在她去世地時候,父親都不在身邊,我知道一直在她去世的那一刻她都沒有快活過……”他慢慢地說著,聲音有些古怪。我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卻將臉轉到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