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居然整個是透亮的。
整個醫院的設計相當陰毒,在地面之上的建築,每個房間都陷入極端漆黑之中,而地下的十八層,每一個單間都是透明玻璃隔開的,甚至每一層都是透明玻璃隔開的。
地下層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強光照射,這就造成了地上的漆黑地下反而透亮的奇怪景象。
不僅如此,居住在地下層的,每一個單間的人可以輕易的看到隔壁單間的人,甚至上一層下一層的人都能看到。
地上的人處於完全的封閉,地下的人也是一種封閉,然而這種封閉更可怕,看著隔壁的人一點點變瘋,每天看到有人崩潰,這裡就像是精神的瘟疫場
方生坐著透明的電梯一點一點下降,看得驚心動魄。
這是什麼醫院?不看別的,光是這點設計,就覺得毛骨悚然。
這就是個地獄,方生心道。
方生被直接帶到第十八層院長辦公室。
第十八層不再是透明的。
“怎麼樣,想起自己是誰沒有?”方生一進門格尼絲直接發問。
方生目露迷茫之色,搖了搖頭,道:“沒有。”說罷,方生臉現一絲痛苦之色。
“坐”格尼絲站起來招呼方生坐下。
方生老老實實地坐下。
“你是誰?”
格尼絲目光如刀一般鋒利刺得人生疼,這種疼不是表皮髮膚的疼,而是來自心靈深處的疼,方生一下頭疼欲裂,雙手抱著頭,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晚餐後方生獲得一次難得散步的機會,在藤蘿掩蓋下的房屋外散步,方生一眼就望到隧道口吊著三具血淋淋的屍體,這讓他想起昨晚的槍聲。
應該就是這三個人,每個人都面部凝固死前的表情——猙獰的憤怒。
方生只瞥了一眼,就垂下目光。
這三個人不是庸手,至少是力士以上的高手,就這樣千瘡百孔地掛在隧道口上。
通往山外只有一個隧道,四周都是山,上百米猶如刀削斧砍一般的懸崖,這是天生的絕地。
一同散步還有三十六個,一律穿著黑白條紋相間的病服,目光木然,神情呆滯地走著,晚霞是看不到的,只能高高抬著頭,從最西邊的懸崖看到一抹接近晚霞的紅色。
方生看了一眼就低下頭,他心裡琢磨,什麼時候走,看起來這個醫院守備森嚴,說不定有什麼厲害手段,再說,方生對這裡也有些好奇,想再呆幾天看看。
忽然,方生心有所動,抬頭,看到一個女人。
是茱麗她怎麼到這?
茱麗雙肩微顫,但很快恢復正常,在經過方生身邊的時候,先是撅起嘴然後張開,然後擦肩而過。
就在茱麗在向方生說唇語“救我”之時,京州的孫家議事大廳正處於前所未有的熱鬧當中。
孫羽竗寒著一張臉,不說話。
孫家議事大廳是一幢祠堂式的建築,孫家的家主孫思良老爺子端坐太師椅,冷聲道:“說你們中有誰做了這件事?”
太師椅座下兩派都是孫思良的子侄輩,大多滿頭白髮,個個都是獨當一面風雲人物,此刻卻集體噤聲。
孫羽竗就站在老爺子身旁,一週過去,方生沒有訊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現在就說”孫思良拍著椅子扶手大聲道,“怎麼,敢做卻不敢承擔?”
孫羽竗努力平復心頭的怒火,她真沒想到,僅僅是自己的婚事,居然搞成這樣?
虧她過去還在方生說過自己婚事可以做主的話,現在看來,眼前這些叔叔伯伯是搶著要為自己做主
“你們倒是說啊”孫思良老爺子發著雷霆之怒。
“爺爺”孫羽竗躬身道,“我說幾句。”
孫思良一抬手,道:“你是當事人,當然可以發言。”
“諸位叔叔伯伯,你們是長輩,不過事關我的未婚夫,言語有所得罪,還請見諒。”孫羽竗冷眼一掃,道:“這事有誰參與,我想他還是站出來,這是為他好,更是為孫家好。”
沒人作聲。
孫羽竗悽笑了一聲,道:“倒是沒想到長輩中有人這麼疼羽竗,竟要羽竗做那望門寡”
“羽竗,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方生的事未必就是孫家的人出手,再說,即便是方生出了什麼事,又有什麼大礙?方生這個未婚夫畢竟還未得到孫家上下的認可嘛,做不得數的。”
說話者是孫羽竗的大伯孫紹峰,他的兒子很是得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