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三娘子一馬了!
七娘子心底已經閃現出了無數個主意,可以利用這樣的情勢,彌補自己的疏漏,為將來的計策佈局……
她就抬起頭真心實意地謝初娘子,“是大姐心胸寬廣,捨得提拔我們做妹妹的,這份情,小七是記在心底了!”
初娘子又不是蠢人。
照料家務與照料大太太,哪個印象分更高,她心底自然也很清楚……
能把這樣的機會讓給七娘子,裡頭的人情,是不言而喻的。
初娘子拍了拍七娘子的肩膀,“身在正院有多艱難,我還不清楚嗎?你幹得不錯,佈置得也很好!母親現在——已經不提過繼的事了。”
七娘子不由一揚眉毛。
自從佈下了輕紅閣的局,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明確的答案,知道自己的計策奏了效。
心底不是不雀躍的。
“滿府里人雖多,也只有大姐能懂我了……”她就笑著對初娘子透露了幾句心底話,“母親心底既然已經沒有什麼芥蒂,小七到了晚上,也能睡得好覺了。”
恐怕還要再把一個人整趴下,七娘子晚上才能睡得安穩吧。
初娘子只是笑。
“好,好,我知道你是有主意的。”她起身告辭,“你也快用些點心,再過去侍候母親……母親要是有了什麼差錯,別的事就再也別提了!”
七娘子連忙把初娘子送到門口,目送她急匆匆地進了百芳園,才回到西稍間為大太太擦藥。
歐陽家配製的藥粉有鎮定清涼的作用,雖然大太太周身奇癢難耐,但只要不間斷地為大太太擦抹,總也能起到一點舒緩的效果。
這份活並不輕鬆,以七娘子的年紀,是著實有幾分吃力的。
但立冬、立夏都沒有為七娘子分擔的意思。
就是因為不輕鬆,才顯出了七娘子的賣力與殷勤。
大太太似睡非睡,一邊抱怨著癢,一邊又問七娘子,“剛才你大姐來了?怎麼不進來看我!也是指望不上的!”
七娘子在心底嘆了口氣。
“是四姐……”就為初娘子解釋了起來。
大太太在病中是越發喜怒無常了。
又過了三四天,痘子紛紛開花,膿液把被褥都沾溼了。又有新痘子生出來,難耐處是可以想見的。
大太太的脾氣也就更加暴躁,從人稍有怠慢,就厲聲喝罵。
五娘子親自隔了窗子和她說話,勸大太太平心靜氣,大太太當面答應得好好的,回頭就翻臉責罵七娘子,“怎麼叫你五姐進了正院!染了痘子怎麼辦?”
“你是要看到她和四娘子一樣才高興?”
“你們都是狼子野心……圖謀我的陪嫁……”到最後又語無倫次起來,“癢得不得了!”
七娘子只好一邊軟語應和,一邊為大太太擦洗身子。
“五姐好著呢,您別擔心。”
“是是,都貪圖您的陪嫁,咱們不理那些人。”
“癢好,癢了就要好了……別抓,您不能抓!母親!”又要時刻提防大太太抓撓水泡。
大老爺到家的時候,七娘子瘦得簡直可以拎起來晃盪了。
大老爺是五月十七才進的楊府。
說起來,卻是五月十五就回了蘇州。
先在總督衙門處理了兩天的公事,把第一批軍糧安頓了運送上路,才回府探望幾個病人。
一進門,大老爺就直奔正院。
“爹!”五娘子並九哥都來勸阻,“這要是有什麼萬一……”
要是大老爺也被傳染了發起水痘,楊家就真要亂了。
大老爺執意不聽,“我發過痘子了!倒是你們快回去,尤其是九哥,別被染上了復發,這幾天就不要來正院請安了!”
五娘子只好拉了九哥,忐忑地回了月來館。
七娘子就隔著窗戶望著大老爺直奔西稍間。
“怎麼樣!大夫怎麼說的?”大老爺一進門就問七娘子。
特地壓低了聲音,沒有打擾昏睡著的妻子。
眼底的關心,是藏也藏不住的。
畢竟是多年的夫妻了……
“說是這成人的水痘,說不準要發足一個月。”七娘子壓低了聲音,不敢吵醒大太太。“眼下是沒有燒了,到了晚上,說不定就又燒起來。”
一直以來,她都以“就快好了”鼓舞大太太挺過這場高熱的折磨。
其實滿打滿算,從發病到現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