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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了逗四郎,等到五郎也看過來要玩撥浪鼓,便慷慨地又拿了一個一色一樣的小玩具,讓五郎捧著玩耍。等到兩個孩子都玩得入神了,才讓春分把四郎抱開,又問穀雨,“世子這些天有時常進來看望吧?”

穀雨望了兩個孩子一眼,才輕聲道,“每天倒是都進來看看,只是孩子們也不大認爹。”

大戶人家,小孩子要到懂事了才知道親近爹孃,也不是什麼稀罕事,畢竟從下生起就是奶孃丫鬟們照顧,往往對父母沒有特別的依戀情緒。七娘子也不以為意,又問,“起居小冊子帶來了嗎?”

就隨手翻閱著下元寫的起居小注,仔細地讀了讀兩個孩子這幾天的起居瑣事。慢慢喝過了一盞茶,才讓穀雨春分把四郎、五郎帶下去吃飯:這兩個孩子一天要吃好幾頓,作息和大人們都不大一樣。

等到四郎、五郎的腳步聲都聽不到了,立夏才把乞巧帶進了屋子。

不過幾天沒有在七娘子身邊服侍,這丫頭就憔悴了不少,雙頰甚至有微微的凹陷,平時那股自然而然的婉約清麗,早已經不翼而飛。和七娘子對望了一眼,她便哽咽著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呢喃,“姑娘慈悲,姑娘慈悲。”

七娘子眉頭一皺,原來還有的一點點憤怒,在乞巧的這番做作跟前,倒也就化作了水。

這丫頭的生死就係於她一念之間……這樣的主從關係,本來就是極畸形的。乞巧就算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也總是還沒有實現,就遇到了這樣尷尬的巧合。

“你是識字的。”她拿下了手邊的花名冊,遞到了乞巧手上,“對楊家的下人,可能也有幾分熟悉。這都是沒成親的男丁……你自己挑一個吧。”

乞巧的顫抖一下就止住了,她幾乎是驚愕地抬起頭,直直地對上了七娘子的眼睛。

七娘子平靜地回視著她,神色靜若止水。

立夏就用腳尖碰了碰乞巧的脊背,乞巧一下好像過了電,彈起身子又給七娘子磕頭。“姑娘慈悲!”

就算是沒有這番尷尬,乞巧也就是這個下場了,配個得用的管事,做個管事媳婦……主人身邊得用的大丫環,要不是抬舉成通房,要不然就是走白露的路子。在那麼不尷不尬的事體之後,七娘子這樣處置乞巧,已經非常寬大。

她唇畔就浮現了一個小小的笑,頓時又感到了一陣難言的輕鬆:乞巧畢竟跟在她身邊有一段日子,兩個人總是有感情的。

吃過午飯,七娘子又叫玉芬、玉芳進來說話。

大太太挑這兩個通房,實在是用了心思的,這兩個小姑娘今年都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生得雖不說花容月貌,但卻都很勾人,有一股特別的純情態度,就是女人見了,都要生出憐愛。

性子又都好,玉芬雖然有時候愛捉狹,但當著主人們卻很柔順,玉芳更是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和泥巴一樣任人揉搓。見了七娘子,更是她還沒有開口,就已經軟成了一灘爛泥,抖抖索索的,連話都說不順了。

七娘子也不著急,將這兩個丫鬟晾在當地,自己喝了幾口茶,才細細地打量起這對姐妹花。

正妻是娶來當家的,通房才是討好男人們的,調教通房也算是門手藝,大秦的大戶人家少不了通房,當然也就有邊際產業應運而生。尤其江南鹽商聚集,揚州瘦馬聞名遐邇,大老爺就算再三嚴詞拒絕,也有些存心攀附的各地官僚,將蓄意培養,慣習百般淫巧的美貌少女送到楊家。好在他老人家雖然好色,但卻也自持,這些女子多半是被隨手轉送,或者打發了聽其聘嫁,因為出身畢竟不夠正經,除非被正經收用,閨中姐妹們是難得見到的。

恐怕玉芬、玉芳姐妹就是大太太從收到的通房中悉心挑選出來的。這些人身世飄零,並沒有一點可以依靠的親友家人,主婦一個看不順眼,不是轉賣就是藉故藥死,就是死,都死不出一點痕跡,當然要悉心服侍主母,就算有幸生育,也絕不敢和主母一爭高下。

大太太送這一對通房給她,卻不是存心害她,只怕還是想在人事上給她一點幫助。

七娘子只是打量了玉芬玉芳幾眼,就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要不是許鳳佳自己願意,在這種充滿誘惑的環境裡,綁住一個男人的忠誠,真是談何容易?這對姐妹一個俏皮一個柔婉,卻都是膚若凝脂眼若秋水,神態誘人處,雖還比不過六娘子,但六娘子的美麗裡終究還帶了傲氣,就像是一朵自顧自盛放的牡丹,她自管美她的,與觀者無涉。而這對姐妹的美卻有著極強的目的性,一顰一笑,都有說不出的風情……就是乞巧和她們相比,也都輸了一段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