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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部分

被點名的是王懿德家的——她專管著知客婆子們四處招呼,這位中年婦人擦了擦額前的汗水,勉強笑道,“奴婢應當在二門裡候著,等客人們來了,便指揮婆子們上前導引,各就各位。”

有了這兩個人開頭,眾人竟都活躍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將大壽當天眾人要做什麼的情景,在樂山居里用言語‘彩排’了一遍。眾人在什麼時候應當做什麼,就著七娘子明確的,“午時開席,你在哪裡,在做什麼。”“辰時送客,你在哪裡……”等話語指引,竟是絲絲分明,權責劃分得清清楚楚。這一捋,就把整個局勢都捋得清楚明白了起來。

七娘子看了看自鳴鐘,又笑著問林山家的,“如若手底下的人出了錯,你怎麼做?比方說誰打了個金荷花碗,倒把碗底給撞歪了。”

林山家的便笑道,“我自當換一個呈上去,等事過了再回來責罰那人。”

七娘子便點了點頭,又笑道,“是,這也是你們經過事情的媽媽會做的安排。”

她漫不經心地呷了一口茶,便吩咐道,“不過從今兒起,你們的事兒就多了一樁,家裡誰出了什麼差錯,事兒不大,該罰罰該怎麼怎麼,回頭都在冊子上登記了事由、處置同經事人等,送到我身邊來備個案。媽媽們都是識字的,這差事也不難,我想著就從今兒起就都登記起來為好。”

她又掃了眾人一眼,才笑道,“當然,五嫂手上有五嫂手上的規矩,我的規矩,也就行這幾日罷了。少不得請媽媽們遷就遷就我……話說回來,要是哪兒出了什麼紕漏,是媽媽們沒有登冊說明的,事後卻鬧到我跟前來。少不得也只好細查清楚,看看媽媽們是為了什麼沒有登冊,反倒要鬧成這樣的難堪了。”

七娘子依然柔聲細語,只是眸中那點虛假的笑意已經冷了下去,又大又黑的雙瞳,就好像兩泓深不見底的寒潭,有一股說不清的威勢正往外冒,在樂山居本來就沉重的氛圍上,又吹了一層寒霜。

老媽媽第一個就透了一口涼氣。

這個七娘子,真是不顯山不露水……已經儘量高估了她的本事,卻不想,還是小看了此人。

……………:昨晚JJ是不是抽了?

今天渾渾噩噩了一天,胃口都不好了!晚上的牛腩鍋都吃得很寡淡。

213、端倪

要接過五少夫人手上的熱擔子,說起來七娘子怕的也就是幾件事:第一件,壽筵三天接人待物安排得不好,冷待了客人們,或者在內務上出紕漏。第二件,下人們之間發生齟齬,事後翻嚼出來,七娘子也難免落得個處事不公的罪名。第三件,管事媽媽們打著她的旗號四處惹事,招人反感。

也所以七娘子接過家務,先順了一遍壽筵時各大管家的流程,無形間就把眾人要做的事都理出來了,再做不好,要追責也是輕而易舉的事。這些管事媽媽哪一個不是人精,誰也看不著的時候,醬油瓶子倒了不扶那是有的。可現在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都有了數,做不做,做得好不好,在上位者來看,簡直一目瞭然,又怎麼敢不用心去做?

再說這個歸檔法,看似閒筆,細細琢磨起來,卻是越想越不對味。

六房是總有一天會上位的,就算不是今天,不是明天,除非七娘子明兒就死了,不然總是有她說話的一天。這些媽媽們就算指使底下人蓄意安排一點事情出來,鬧得沒趣了,她現在可以忍,再過幾年,或者事情也就為人淡忘。

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賬本是爛不得的,不記賬麼,府裡流言一起,她順勢一查,這當事人不登記,顯然是心虛。要登記麼,有事由有經過有人證,上了檔的事,要玩弄手腳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說過的話可以不認,這寫下來的字還能不認嗎?管事媽媽們要想拿著雞毛當令箭,藉口七娘子的意思鬧得下人們怨聲載道,就要提防她手握證據秋後算賬了。

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筆,頓時就將整個局面安頓得井井有條,任何人都明白了和七娘子作對的後果:或者這三天內她不會如何,可等到三天後,這檔中記的東西,總有一天會是自己的催命符。

五少夫人能在幾個妯娌裡上位管家,的確也是有她的長處:這位少婦性情縝密,心機含而不露,當家時懂得忍,和管事媽媽們鬥起心眼來也下得了狠手,的確有當家主母的魄力。

可和七娘子比起來,就顯得她的手腕是那樣的平庸粗糙了……

人家根本都不和你們鬥!今日這一番做作,就是為了告誡這些管事媽媽們:縱有千般手段,可以一時小覷主母,明裡暗裡給她軟釘子碰,可主就是主,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