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沒有自己的子嗣,她五房就肯提拔通房生育,還大度地將有孕通房提拔成姨娘。四房和六房的兩個少夫人相形之下,似乎就有些遜色了。
這一招,本來是衝著七娘子一個人來的,不想卻是也帶累了四少夫人,是以這一向她往明德堂走動的次數就多了不少,言談之間,頗有些同仇敵愾的意思。
見到七娘子回得這樣雲淡風輕,四少夫人不禁就有些發急了,“這件事,你可不要掉以輕心!公公的性子,只怕你還不是很清楚。老人家生平是最討厭……”
她頓了頓,又勉強地道,“越發說破了,這些年來府裡的爭鬥,他老人家也是看在眼裡的。這件事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當年婆婆……”
四少夫人看了七娘子一眼,似乎忽然明白過來七娘子的身份,她一下住了口,略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七娘子卻是已經心下雪亮。
平國公自己是庶子身份承爵,就是因為太夫人一輩子沒有生過男丁。庶子出身的人,對庶子,對姨娘,總是有一份天然的同情。
而許夫人孃家強勢,御下手段強勢,當年對姨娘們肯定也很強勢。如果一切可以隨著她的心意來,許鳳佳就算不是行長,至少也是家裡的老二、老三。
偏偏就在他之前,平國公生育了五個庶子……當年兩夫妻之間,肯定沒有少為這件事爭吵。
有太夫人這個賢惠的例子在前,又有許夫人這個善妒的例子在後,平國公對幾個兒媳婦是否大度,肯定也有自己的要求。五少夫人這一招,真是出得很巧,一句話都不說,就讓七娘子和四少夫人,顯得面目醜陋起來。
她偏頭沉思片刻,又微微地笑了起來。
“四嫂,這件事,你還是別急。”她低聲安慰四少夫人。“這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你的護身符,該怎麼辦,你心裡不會沒數吧?”
七娘子說得雖然隱晦,卻是已經一語點醒了四少夫人,她摸著肚子的手,一下就更小心了幾分。
“六弟妹這一招,真是高!”四少夫人整個人似乎都亮了起來。“四嫂領你這個情!”
又不禁有了幾分擔心,“可鍾先生的性子倒不像是那麼好說話的……”
七娘子抿唇一笑,“鍾先生行醫多少年了?你就放心吧,行事小心一些,鍾先生是斷斷不會壞你的事的。”
四少夫人一下就親熱地握住了七娘子的手,“六弟妹真是足智多謀!”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高興,太過忘形,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反過來關心七娘子,“那你該怎麼辦呢?我看這一向,公公對你的態度,可是淡了不少,雖然還沒有明著訓斥你,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可不好聽。”
七娘子扯了扯唇角,淡淡地道,“不要緊,這樣的暗箭,我受得慣了。”
她的表情裡,似乎還帶了隱隱的不屑。
四少夫人張了張口,又閉上嘴,把要出口的話給嚥了下去,安慰七娘子,“不要緊,你還年輕,就是這幾年不能生,將來也——”
她的語調多了幾分勉強的輕快,似乎這安慰,連她自己都不甚相信。
七娘子一下就覺得有些不對。
什麼叫做這幾年不能生?
這件事,可只有權仲白和自己知道,就是許鳳佳,七娘子都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
她一下變幻了姿勢,顯出了一臉的迷惑,“這幾年不能生?這又是為什麼?雖然世子這一向忙,我們很少……但——”
四少夫人似乎比七娘子更驚訝,“你不知道?”
她壓低了聲音,“我也是聽五房的小丫鬟說的,說是上回權先生來給五房扶脈的時候,無意間提到幾句,說‘你和貴府的世子夫人是一個毛病,都是思慮過甚,不容易有胎,要將養幾年,才方便懷孕’。似乎權先生又說了幾句,說你這幾年都要好生靜養,不能太過勞心,才能容易有身呢!”
七娘子一下就呆住了,她用盡了所有意志力,才遏制住了心頭的惱怒,使得它不至於蔓延到了臉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權仲白的性子,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難怪,雖然有五房的喜訊,但平國公的臉也實在變得太快了些……這些天來,五少夫人恐怕是沒有少分享這個訊息吧?
也算她做得小心,白露和小黃浦居然都茫然無知,被蒙在了鼓裡。
“這是誰說的話!”七娘子故意惱怒地抬高了聲調,“真是血口噴人,權先生說我思慮過甚,就是因為管家辛苦……沒想到為了這個家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