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五郎最怕就是被先生訓斥,一聽這話,都安靜下來。五郎脾氣大,就扭動著身子要七娘子抱,“穀雨姨姨壞!”
七娘子笑著接過五郎,又瞟了許鳳佳一眼,許鳳佳摸了摸鼻子,上前抱過四郎:這孩子目光灼灼,已經是羨慕地盯著五郎有一會兒了。此時被許鳳佳抱著,這才喜笑顏開,摟著許鳳佳的脖子道,“爹,四郎背千字文給你聽。”
四歲的孩子,已經會背千字文了!
七娘子心中不禁感慨得很,就和許鳳佳商量,“課業的進度是不是快了點?或者和先生說一說,還是慢慢地教,不要累著了孩子們。”
許鳳佳很不以為然,“多得是心急的人家,三歲就叫孩子們開蒙去,四歲的時候,已經要學千家詩了。權子殷四歲的時候,湯頭歌訣都背得滾瓜爛熟的……壽哥、福哥能不落後於同儕們,已經算是不錯啦。”
七娘子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多說什麼,又低聲問他,“今天你進宮去,姑姑派人來看你了沒有?”
六娘子吃了七娘子送進宮的保胎藥,這個月頭又請權仲白去扶平安脈。七娘子雖然沒有進宮的藉口,卻也輾轉託封錦帶話,建議六娘子將這件事告訴了許太妃。
胎已經坐穩,又得了皇上的默許,要低調行事,許太妃自然不會不知趣地將這件事嚷嚷出來。而有許太妃的幫忙,兩邊要傳遞訊息,就簡單得多了。
“姑姑派人出來報了平安,說自己一切都好,要我們也安心度日,等待相見的機會。”許鳳佳漫不經心地道,“老人家能夠平安,見不見面,倒是無所謂的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七娘子自然除了點頭,再沒有二話,許鳳佳便滿意地道,“我也就是這樣回她的……”
兩夫妻一邊說些閒話,一邊進了樂山居,眾人見到四郎、五郎,都笑道,“稀客稀客!”
太夫人更是歡喜,她半傾過身子,招呼道,“孩子們,到曾祖母身邊來。”
四郎、五郎蹦蹦跳跳的,一下就從七娘子、許鳳佳身上下來,奔到了太夫人身邊,抱著太夫人的手笑道,“曾祖母!”
七娘子忙給穀雨春分使了眼色,令兩人看顧孩子,自己和許鳳佳行了禮,也就各自歸座。不多時平國公進來,看到四郎、五郎也很喜歡,又親手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笑著逗弄兩個孩子,“千字文會背了沒有?”
小孩子學會了一點東西,哪有不賣弄的?四郎當下就朗聲道,“我會我會!”
就和五郎你爭我搶地背了起來。
平國公不禁大悅,捻著鬍鬚聽完了,誇了兩個孩子,又誇七娘子,“你帶得好。”
就是大少夫人也含笑道,“別看四郎說話晚,是真聰明,我們三郎比他大一歲多呢,不如他聰明。”
三郎許和光乃是通房所出,雖然大少夫人看得好,但卻也到底不是她親生的。
七娘子見三郎有不豫之色,不禁就在心底嘆了口氣,才要把場面圓一圓,太夫人已經笑道,“說起來,我倒是想到,六孫媳進門也有一年了吧?怎麼樣,肚子有訊息沒有?”
這還是太夫人第一次明確地關心七娘子的子嗣問題。
眾人就隨著太夫人的這一句,全看向了七娘子。
七娘子心中一提,卻是先飄了五少夫人一眼。
五少夫人表情平靜,正低頭哄著女兒和賢喝茶,似乎對太夫人的問話並不太關心,神色間更是難覓半點得意,似乎太夫人的這一問,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老人家本來已經漸漸對她有了幾分欣賞,忽然間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高調地提起子嗣的事,不是五少夫人在背後弄鬼,難道是最近和她沒有一點衝突的四少夫人?
也罷,如果她的手段就只是這樣,那是最好。
七娘子又看了看許鳳佳,見他低頭吃茶不語,才似笑非笑地道,“倒是還沒有。升鸞一心事業,平時也很忙碌,對幾個通房都不很上心。一年了,肚子裡都還沒有訊息……小七正想請祖母開恩,再賞我一個美人兒呢。”
太夫人和五少夫人不禁齊齊一怔。
從來都聽說楊善衡最是善妒,雨露均霑四個字,似乎是從未聽說。自從世子回了京城,就是正房獨寵,兩個姨娘不要說承恩,就是院門都等閒出不來。還打發了一個陪嫁丫頭回去嫁人:這明裡暗裡一打聽,也是有說不出的文章。
還以為這件事,必定是她的軟肋,就算不如莫氏一樣一戳就跳,也必定是軟硬不吃,絕不會痛痛快快地答應下來。
而以平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