潸然淚下。
“你自己以後要好好過日子。”叮囑二老爺,“再不要出這樣的事了……”
二老爺膝行了幾步,就一把抱住了大太太的小腿,趴在大太太膝頭痛哭起來。
“弟弟對不起嫂子,對不起哥哥!”
大太太就和他一道,抱頭痛哭。
大老爺側頭看著這一幕動人的天倫圖,唇邊卻慢慢泛起了一絲欣慰的笑。
看來,二老爺也很怕大房一家就此和二房生分。
內宅的事,是內宅的事,朝堂的事,是朝堂的事。
分家分產,也不代表在仕途上,兩家就要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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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爺這一哭,倒的確是有效用的。
自從當時在唸先祠前,兩家徹底分家,大太太就整日裡帶著幾個媽媽,忙著把二房多年來和大房的賬目往來交割清楚,有些在大房名下代管的田土,也要清算出來,把帳還給二房。
雖說二太太羞於見人,但這到底關係到二房未來的生計。
還是忍著恥辱,進了大房的門,跟著大太太撥打算盤,收清了自家的賬目。
就是因為二老爺的這一哭,大太太就沒有再在賬本上做什麼手腳,對二太太的指點也還算盡心。
當家主母,要在背後扯後腿敲悶棍,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不說別的,只要在重新丈量兩家田地的時候做點手腳——現擺著是地頭蛇哥哥,又佔了理,二房就要吃一個啞巴虧。
不過,到底大太太在銀錢上從來是不小氣的,也看不上這樣下作的手段。二房不但是把自己的產業完完整整地盤點了出來,甚至還佔了些小小的便宜。
一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九。
雖然已經分了家,但到底二老爺臘月裡才進了翰林府,家裡又出了這麼多的變故,哪有心思料理年事。
又要顧忌外人的眼光……大老爺主動開口,兩房早就說定了一起過年。
二十九一大早,二老爺夫婦就帶了三個兒子,進了百芳園。
兒女們也都打扮得隆重,在堂屋候著二叔二嬸。
臘月二十九的祭祖之禮,是斷斷不能廢的。
大老爺親自捧香,敏哥捧酒,大太太二太太擺貢菜,女兒們親自擰了暖熱的手巾擦洗神位,再行祭拜。
忙忙活活到了中午,才回了堂屋,開出兩桌酒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