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心情給茶杯裡添熱水了。
“東子,你說陳大哥是不是失手了?他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不會遇到厲害對手了吧?”虞可晴忽然站定,煩躁不安地問坐在桌後的呂衛東。
“應該……不會吧……”
呂衛東回答的很遲疑。
這個問題虞可晴之前已經問過兩次了,前兩次,呂衛東都很肯定地說“不會”,因為他絕不相信在這樣一個沒有什麼名氣的小城裡,那麼厲害的陳大哥會遇到對手。
可是隨著時間過去,眼看著已經是後半夜了,也許再過不久,天際就要破曉了,可是陳大哥依然沒有回來。
這樣的事實,讓他對陳風的信心動搖了。
無論他心裡怎麼告訴自己陳大哥的武功有多高,但事實就是事實,比什麼都殘酷,可以輕易擊碎所有人的幻想。
虞可晴看見了呂衛東的遲疑。
心裡原本就忐忑不安的虞可晴不由更加心焦起來。
“不行!東子,我們不能繼續在這裡枯等下去了,我們要出去!要出去找陳大哥,如果陳大哥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們也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意外,或許,我們可以救陳大哥也不一定,對!就是這樣。走!東子,快跟我出去找!”
“好,晴姐。”
……
虞可晴和呂衛東焦躁不安地出來尋找陳風的時候。
陳風正坐在一戶人家的馬頭牆上,目光怔怔地望著下面街面上一灘血汙。
黑夜中,按理說他的目光看不到那麼遠。
但一來,今晚月光皎潔。
二來,這戶人家應該是一大戶人家,不僅屋舍連片,門外也掛著兩盞紅色燈籠,把門外的街面映照得有些明亮。
加上陳風內功深厚,視力也因此遠勝於常人,所以才能夠看見黑夜中街面上的一灘血汙。
那灘血汙,與他有關。
血不是他的,但卻是他造成的。
就在不久前,他看見一個身形瘦小的黑衣人揹著一個碩大的黑布袋從這戶人家裡躍牆出來。
黑衣黑褲黑鞋,背上還揹著一隻碩大的黑布袋,那隻黑布袋比這黑衣人的體型還要大,再加上此人大晚上的蒙著一張黑色面巾。
這副形象,誰看見了,都知道此人是一個樑上君子——蟊賊。
陳風見了,眼睛一亮,就疾追上去,一掌打在這蟊賊的背後,只是瞬間,當蟊賊被打得雙腳離地,拋飛出去的時候,整個人就像一顆炸彈一樣在半空中炸開,血肉橫飛,血霧四濺。
連背在此人身後的那隻大布袋也被炸得四分五裂,無數金銀財物像下雨一樣落了街面上一大片。
陳風沒有去撿那些財物,而是上了那大戶人家的屋頂,隱身在馬頭牆的陰影裡看著下面的街面。
這麼大的動靜,當時就驚動了這大戶人家和附近的幾戶居民。
雖然當時是深夜,但還是有不少人打著燈籠小心翼翼地出來察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出來察看情況的人們很快發現了街面上那無數的金銀財物,月光下、燈光中,金銀總能散發出眩人眼目的光芒,所以最先被人們發現,於是,一陣驚愕之後,所有人都激動了。
黑夜中,沒有人去想這些寶貝是從哪裡來的,所有人都衝過去搶了。
你爭我奪,平日裡的鄰里,在金銀財寶面前,很多人都紅眼了,翻臉了,陳風在屋脊上看見至少有一半的人動手互毆了。
不過,當一個少婦最先發現街面上的血肉的時候,一聲刺耳的驚叫,刺破了數千米距離的寧靜,也驚得那些爭搶中的男女目光望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下意識地想知道那娘們在叫什麼?
是發現了驚人的寶物?
還是被誰打死了?
當他們的目光看見那邊的街面上一片汙跡的時候,他們都是有些茫然,因為他們的眼力沒有陳風那麼好,黑夜裡看不清那邊街面上的到底是什麼。
幾個好奇心最重的人下意識地走了過去,用手裡的燈籠湊近了那些汙跡,等其中一少年看清面前的是一隻人手的時候,頓時一聲魂飛魄散的驚叫,一揚手就把手裡的燈籠丟擲了四五米,而他自己則下意識地往後一跳,結果,一下仰面跌倒在街面上,雙手按在地上。
感覺又黏又稠,右手好像還按到了一塊溼漉漉的肉……
少年心慌地緩緩抬起雙手湊到眼前,尤其是右手按到的那塊肉……
“啊……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