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怡著實不能明白，鳳攝心裡究竟想的是什麼。明知道結果，還要這麼幹，腦子進水了嗎？

“鳳攝是想跟自己賭一把！希望有奇蹟！”柳池平淡的解釋道。

那個奇蹟就是，雲輕輕也許對他動過心。

可惜的很，世間奇蹟從不會發生在悲情的人身上。

三天後，黑魄算到鳳攝被賜毒酒一杯，以此抵償皇貴妃一條命。

賜酒的人，鳳鸞派了雲輕輕去，帝王都是多疑的，雖然曉得鳳攝對雲輕輕有情，可保不準雲輕輕也有一點意思呢？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對自己心有旁貸？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驗證一個女人的真心。

讓她親手送鳳攝一程。

雲輕輕託著酒來到關押的地牢，鳳攝獨坐油燈之下。皇帝並未廢除他的封號，縱使關押起來了，可獄卒並未對他不敬。

鳳攝慢慢的轉過身，眼神淡的彷彿沒有顏色，看著那壺酒，嘴角出其不意的揚了揚。

“居然是你來！”

“王爺，陛下仁慈，叫我來送您一程！”雲輕輕說完，將酒杯放在桌上，舉起壺緩緩倒酒。

液體注入杯中，如泉水激石。

“當年你與我說，如果我能從無極島活著回來，你嫁給我做妻子！”鳳攝盯著從酒壺中傾倒出來的水柱，聲音有些黯然。

雲輕輕動了動唇，想說什麼的時候，鳳攝卻繼續道：“我深知你命格顯貴，此生榮華富貴享受不盡，日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母之尊！你卻說，你不想當皇后，你嫌鳳冠重，做王妃就不錯！”

這些話，的的確確是雲輕輕所說。

鳳攝從不說謊，因為孤傲如他，誰都沒有放在眼裡過，哪裡用得著用謊話哄騙別人？

“兒時戲言你也信？”雲輕輕咬牙決絕道。

“為了活著回來，我不惜一切代價……”鳳攝當著雲輕輕的面扯開自己胸前的衣襟，雲輕輕驚得無法自己，倒退兩步，酒都被她灑了一半。

☆、315。第315章　玉龍寶藏10

旁人皆看鳳攝孤傲和寡淡，可有誰見過他這一身的傷痕累累？

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傷疤看的人觸目驚心，每一道都是為了活下來的見她的鐵證。

每回比武，他都是豁出命去的，那些空出來的位子，都是死在了他一人手中。

他聽了她的話，活著回來了。

可她呢？

算盡天下事，唯獨算不出人心。

突然入宮面聖，成了鳳鸞後宮裡的滄海一粟。

曾經抱怨鳳冠太重的人，現在甘願成為隨侍女，連妃嬪都不算！

他能理解雲輕輕棄他而去的諸多原因，也能理解她在後宮受苦，借了他的手出口惡氣。

讓他傷心的是——為了消除帝王的疑慮，她不惜親手了結他！

雲輕輕看著他一身的傷痕，眼眸瞬間覆了一層水霧，可隨即露出一臉的漠然：“你該好好謝謝我，不是我，你恐怕活不到那麼久！”

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於，伸手推你下地獄的人，曾帶你去過天堂。

鳳攝閉了閉眼睛，不動聲色的端起酒杯，隔著空氣敬了一杯。

這一杯，他敬自己。

那個為了誓言義無反顧的自己。

那個為了活命對他人痛下殺手的自己。

那個……明知前面是萬丈深淵，毫不猶豫踏入圈套的自己。

鳳攝飲下毒酒，將杯子輕輕放在桌上。

分明端坐在破舊的桌前，卻高貴如坐雲端，冷傲孤清，不可一世。

雲輕輕顫抖的著唇，拿著酒壺飛快的跑出去，一邊跑，一邊落淚，嗚咽聲被她用手狠狠堵住。

……

“陛下——”太監慌慌張張跑進來，噗通一聲跪在鳳鸞腳下。

鳳鸞皺了皺眉：“什麼事？”

“大牢走火啦！”太監急的直拍大腿，若只是失火也就罷了，偏偏裡頭有個萬分尊貴之人。

鳳鸞驚了一下，連忙問道：“火撲滅了沒有？”

太監苦巴著臉道：“正在撲！”

兩個時辰後，大火撲滅，但牢房裡的一切都被火焚燒乾淨，裡面關押的犯人都是十惡不赦之人，在這場大火中化為枯骨。

鳳鸞踩踏著腳下的廢墟，每一步都走的萬分艱難。

“陛下您看！”太監用紅布托著送過來。

鳳鸞定睛看了看，竟然是龜殼跟幾枚燒黑的銅錢。